整個排練廳都安靜下來。
所有的隊員都盯著她。
“溫喬。”
排練指導林梅忍不住開口。
“愣著乾什麼,還不出列。”
溫喬內心哀嚎。
完了,躲不掉了。
她心裡長長的,哀怨的歎了口氣。
認命般的塌了一下肩膀,像是被無形的手推了一把,極其不情願的往前邁了一步。
於團長這才滿意的點點頭。
“開始吧,誰先來?”
她今年要的不是片段裡的角兒,是能扛著全本大戲走下來的大梁。
話音一落,所有參加選拔的隊員,幾乎是齊刷刷的,全都聚焦在了溫喬身上。
一隊是舞蹈隊的龍頭老大。
而溫喬,又是舞蹈一隊的領舞。
不止如此,她平時大小測試都是最優。
公認的實力最強。
是所有人心中默認的瓊花第一人。
雖然她們也參選了,但也隻是抱著試試的態度。
她們心裡也知道,有溫喬這座大山壓在前麵,她們希望真不大。
溫喬此刻臉上,寫滿了被迫營業的不情願。
沈月如正好就在她旁邊,此刻用一種複雜嫉恨的眼神看著溫喬。
又是這樣。
在北舞也是。
明明她是那個最努力,最刻苦的那個。
老師跟同學們的眼光,卻總是放在一點上進心都沒有的溫喬身上。
溫喬觸手可得的東西,她拚儘全力也未必能得到。
憑什麼呢。
就因為,溫喬的天賦比她好。
她不服。
“報告團長,我,我想先來!”
沈月如站了出來。
她受不了眾人那種理所當然看向溫喬的眼神,更受不了溫喬那副不爭不搶,實則什麼都唾手可得的清高模樣。
她偏要搶過來。
她要證明自己才是那個最好的。
見溫喬沒說話。
於團長點了點頭。
沈月如邁著自信的步伐,走到場地中央。
暗自瞥了溫喬一眼。
溫喬自然察覺到沈月如隱隱挑釁的目光,不過她無所謂。
瓊花這個角色,她是真的不想演。
沈月如想要,拿去便是。
音樂響起來,是瓊花最初那段充滿痛苦與掙紮的獨舞。
沈月如開始跳起來。
剛開始,她的動作還是很輕盈的。
但,越跳,她的心就越沉。
這一段舞蹈爆發力特彆強,她發現自己膝蓋的支撐力遠遠不夠。
昨天她跟溫喬打那一架,膝蓋摔得不輕,隻要稍微使勁,就一陣鑽心的疼。
她每一次跳躍,每一次重心轉移,都拉扯到了膝蓋的傷口。
沈月如咬著牙,強行完成了前麵所有的動作。
到了那個最經典的倒踢紫金冠。
沈月如咬緊牙關助跑,膝蓋的疼痛讓她幾乎趔趄。
但她強忍著。
強迫自己騰空,用儘全身力氣和所有恨意將後腿向後腦勺踢去。
倒踢紫金冠。
可惜,動作變形了。
因為她的膝蓋無法提供穩定的支撐跟足夠的推力。
她的身體在空中,失去了那種革命者應有的,一往無前的舒展狀態。
反而顯得掙紮而狼狽。
那條本該複仇,如閃電般的劈向蒼穹的腿。
軟塌塌的。
高度跟力度都不夠。
她的動作,更像是一次絕望的抽搐。
落地的瞬間,更是無法掌控。
全身的重量硬生生的砸了下來。
她完全不像是優雅的舞者,倒像是一袋猛然卸下的貨物,沉悶而笨拙。
整個舞台似乎都隨之震動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