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文工團宿舍的門口。
溫喬有些不舍。
“明天晚上有空嗎?”
陸晏沉沉吟了片刻。
“不一定,晚上團裡有聚餐。”
溫喬眉眼彎彎。
“是那種能帶家屬的聚餐嗎?”
男人側眸睨了她一眼。
“不是。”
他頓了頓,接著道。
“就算是,你也不符合要求。”
溫喬嘟著嘴,微微仰著臉。
不服氣的反駁道。
“怎麼不符合要求啦?”
“未來的家屬也是家屬啊!”
“提前預支一下名額不行啊!”
“難道,你將來還想換人不成?”
她的聲音帶著一點點嬌蠻,又像是羽毛輕輕搔過。
陸晏沉垂下眸子,喉結幾不可察的滾動了一下。
聲音壓的比平時更低。
“我...儘量抽時間。”
溫喬的臉上這才揚起了一抹笑意。
“嗯,那我等你。”
頓了頓,又補充了一句。
“我在你宿舍門口等你。”
“要早點回來哦。”
溫喬笑語晏晏,朝著他擺了擺手。
“我回去了。”
“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溫喬腳步輕快的走進了院子。
昏黃的路燈將陸晏沉軍裝的輪廓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邊。
他看著溫喬像一隻快樂的小鹿一般跑進宿舍,那串輕快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門洞的陰影裡。
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絲線,從那個消失的背影裡延伸出來,係在了他的心上,隨著她的遠去微微收緊。
那種牽掛的滯澀感,讓他感到溫暖又陌生。
陸晏沉的臉上依舊掛著清冷淡漠的表情,隻是那緊抿的唇角線條柔和許多。
他微微抬眸,看了眼她宿舍的窗子。
深吸了一口氣。
將那股名為不舍的情緒,壓回了深潭般的眸子裡。
利落的轉身,邁著軍人標準的步伐,沉穩的融入夜色中。
第二天清晨,文工團就集體出動了。
去基層演出慰問的一大早就坐著卡車走了。
留在軍區演出的人員也早早的到了禮堂,進行緊張的準備工作,最後的彩排,走台。
文工團的所有領導坐在台下,拿著節目單跟秒表,對每一個節目的站位,表情,動作,上下場的速度進行最後的修正跟強調。
彩排完畢。
於團長開始進行演出前最後的政治動員。
她清了清嗓子。
“今天的演出不是為了我們自己,是為了慶祝國慶,是為了向軍區首長和全體官兵彙報我們的政治和藝術成果。”
“所有人都要拿出最高的政治熱情和最飽滿的革命精神,每一個動作,每一個唱腔,都要為革命事業負責。”
簡短的動員後,於團長拍了拍手。
“好了,現在,所有人,拿好飯盒,去休息室吃飯。”
大家拿著飯盒,三三兩兩的走向休息室。
距離下午的演出隻剩下兩個多小時了。
空氣中繃出一股緊張的期待感。
隊員們不像平時吃飯那麼喧嘩,大多數默默地捧著各自的飯盒,抓緊時間補充能量。
為下午的演出儲備體力。
舞蹈隊的所有隊員都集中在一個休息室。
裡麵自然的分成了幾個小圈子。
男隊員一組。
女隊員中,其他隊伍挑選上來湊在一起。
一隊的,分成了兩撥。
溫喬那個宿舍的都圍坐在窗邊,說說笑笑的吃著飯。
沈月如跟劉芳芳於曼曼一個宿舍,她們那個小團體聚在另一邊。
今天的飯菜是統一的。
一葷一素,主食還是米飯。
沈月如沒著急吃飯,拿出隨身帶來的一瓶肉醬。
剛拿出來,蓋子都沒開,一旁的劉芳芳就眼巴巴的盯上了,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。
湊了上來。
“月如,你這肉醬還沒吃完啊?”
沈月如仿佛這才注意到她的目光,抬起頭,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。
“有點辣,我最近嗓子不太舒服,不敢吃太多。”
她打開蓋子,聞了聞。
接著道。
“再放下去可能要壞了,估計要扔了。”
劉芳芳看著她一臉惋惜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