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梅拍了拍桌子。
“芳芳,注意你的態度!組織上這是在調查,不是給你定罪!”
劉芳芳梗著脖子。
“您這是在調查嗎?”
“您不是已經給我定了罪!”
都讓她坦白了,認定了事情就是她乾的。
還說不是定罪。
劉芳芳越說越委屈,眼淚奪眶而出。
“我劉芳芳心裡是有氣,是對溫喬不服氣,但我行得正坐得直!”
“我來了六年了,是什麼樣的人,大家都知道!”
“您去舞蹈隊隨便找個人問問,我劉芳芳是什麼樣的人!”
“我會乾這種爛屁眼的事!”
“我發誓,這事要是我劉芳芳乾的,就讓我永遠入不了黨,也提不了乾,一輩子嫁不出去。”
沒錯,她確實喜歡貪點小便宜。
但最多也就蹭點彆人的零食,雪花膏,洗發水,頭油啥的。
偷倒點彆人打好的熱水。
有時候借了東西會忘了還。
演出的時候,把公用的化妝品,悄悄的倒進自己準備好的小瓶裡。
看到服裝間有好看的綢帶頭繩假花啥的小配飾,偷偷留下。
節假日聚餐的時候,她會想辦法多抓幾把糖果放自己兜裡。
有時候排練晚了,餓急了,偶爾也會去文工團食堂,後廚那邊的自留地裡,順上一兩個黃瓜西紅柿之類的當夜宵。
但這些,都是小事。
最多算是思想覺悟不夠高。
不至於上升不到原則問題。
她雖然嫉妒溫喬,但從未想過用這種陰招。
而是憋著勁的,想從實力上贏回來。
肖紅豔久久的沒說話,隻是用那種深邃、審視的目光看著她。
半晌,她身體往後靠了靠。
歎了口氣,揮了揮手。
語氣帶著一種複雜的疲憊和失望。
說道。
“行了!芳芳,你先回去吧!”
劉芳芳點了點頭,心中鬆了口氣。
肖紅豔這麼說,就代表沒有完全給她定性。
領導還是相信她的。
她敬了個軍禮,推門出去了。
肖紅豔看了眼林梅。
“你怎麼看?”
林梅歎了口氣。
“應該不是她。”
雖然她剛才語氣嚴厲,咄咄逼人。
但隻是為了給她點壓力。
劉芳芳進團六年了,是個老兵了。
她的性格,團裡都知根知底。
身上的小毛病是不少。
愛占便宜,爭強好勝,喜歡出風頭。
但隻能說個人私德有虧,大事上,還是拎得清的。
業務上刻苦,從不偷奸耍滑。
最重要的一點,她對舞台非常的有敬畏心。
從未出過任何原則性的問題。
上次的舞台事故,也是事出有因。
並不全是她的錯。
溫喬才進團兩個月。
兩人之間能有多大仇,多大怨。
這種惡意破壞,性質極其惡劣的行為,需要極大的惡意跟狠毒。
而且,她這種直來直往的性子,是做不出來的。
肖紅豔認同的點了點頭。
劉芳芳心心念念的就三件事。
入黨跟提乾,另一個是嫁人。
拿這些賭咒發誓,看來也是被逼急了。
而且,她的兵她了解。
劉芳芳確實不像是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人。
她的確是肚子不舒服,去了好幾趟廁所。
這一點,倒是有人可以給她作證。
至於她肚子疼為什麼不去找軍醫,這一點,就算劉芳芳藏著掖著不說,她也知道。
估計是擔心自己被換掉。
倒是也說的通。
就是隨身帶著止瀉藥這一點,有些問題。
團裡的姑娘有的也會帶藥,但她們帶的都是止疼藥。
有時候,彙演的日期正好跟她們的小日子碰上了。
演出前,吃上一片。
文工團裡的文藝兵,尤其是舞蹈隊的,小日子就沒幾個正常的。
訓練強度大,每個月的那幾天,都是靠意誌硬扛。
就算身體不舒服,也不會請假。
怕被說嬌氣,怕被批評思想覺悟不高,怕給集體抹黑。
肖紅豔就是從舞蹈兵過來的,她最清楚。
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