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場後,領導們陸續離開。
汪學兵走了過來,熱切的目光定格在她臉上,伸出右手。
“溫喬同誌,祝賀你!”
溫喬猶豫了片刻,還是把手伸了過去。
汪學兵代表的是政治部,還是她的領誓人。
她不好拂他的麵子。
按照部隊禮儀,握手該是輕觸即分。
溫喬也隻是想裝裝樣子就拉倒了。
可她的手剛碰到汪學兵的指尖,還沒來得及收回,就被對方握住了。
掌心的力量驟然收緊,他的指尖甚至是刻意摩挲過她的指縫,這一握,竟然好幾秒都不鬆手。
溫喬胸腔的怒火蹭的一下燒了起來,本能的想抽回手,但又顧忌這場合的莊重,隻能暗暗用力掙紮了一下。
誰知道,汪學兵像是完全沒察覺到她的抗拒,一直不鬆手。
輕聲說道。
“溫同誌,你是團裡的骨乾,組織上對你期望很高!”
“思想上的進步要時刻不能放鬆。”
“這樣,一會你跟我回辦公室,做一下思想彙報!”
溫喬使勁甩開他的手,力道大的讓汪學兵踉蹌了一下。
“謝謝組織的認可,也謝謝汪乾事的關心!”
她後退了一步,聲音冷的像是淬了冰,卻依舊壓著分寸,給他留了臉麵。
“但,汪乾事,部隊裡的禮儀講的是尊重!”
“不是你這樣的沒輕沒重!”
“剛才你帶領我宣誓時說過,對黨忠誠,作為領誓人,更應該以身作則。”
“時刻注意自己的生活作風!”
“你這樣的握手方式,讓我對你作為黨員的嚴肅性跟紀律性產生了疑問。”
“我希望這隻是你的無心之失。”
“否則,我認為這與我們剛剛宣誓的忠誠跟純潔是相悖的。”
溫喬的聲音不大,卻足以讓還未離開的幾個老黨員聽清楚。
汪學兵神色中的慌亂一閃而過,但很快恢複了鎮定。
“溫同誌,這全是誤會!”
“我這是出於對革命新同誌的熱情跟鼓勵。”
“是階級感情,你千萬不要誤會。”
“我們是革命同誌,握手是表達革命友誼嘛!”
“剛宣誓完畢,我心情很激動,就持續的時間長了一點。”
“這完全是出於對黨組織的熱愛,看到新鮮血液的激動!”
“絕對、絕對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!”
說完,他轉向周圍尚未散去,已經投來好奇目光的老黨員,用一種故作輕鬆的語氣道。
“哈哈,看來我是對革命工作太熱情了,讓新同誌產生了誤解。”
“這說明溫同誌原則性強,警惕性高!”
“這恰恰是我們作為一個黨員需要的品質!”
說完,他有些心虛的推了推金絲眼眶。
“那個,溫同誌,思想彙報就改天吧!”
“我現在,要先去政治部彙報你的宣誓情況。”
他朝著溫喬還有幾個老黨員點了點頭。
轉身,幾乎是落荒而逃。
等出了禮堂,抹了下腦門的汗水。
溫喬這朵玫瑰,美的驚心動魄,卻滿身尖刺叢生。
他每次接近,都要被狠狠地刺一下。
也不知道,那個反動派的孫子是怎麼摘下來的。
算了,文工團裡鐘情他的女同誌那麼多。
那個叫沈月如的,就不錯。
聽說還是從總政過來交流學習的。
雖然相貌比不上溫喬,但也算不錯了。
重點是那姑娘性子看起來很溫順,說話溫溫柔柔的。
每次他宣布文件的時候,這姑娘都用一種很崇拜的目光看著他。
讓汪學兵心裡很是受用。
因為被揩油,溫喬剛才激動的心情,蒙上了一層陰影。
這個死娘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