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明她專業、敬業,功夫下在了實處。”
“你呢?”
“你訓練時間最長,流汗最多,大家有目共睹。”
“可結果呢?”
“反而在持續的退步。”
“這說明什麼?”
“說明你的思想在滑坡。”
“心思根本沒放在訓練上。”
“你的勁,使錯了地方。”
“你如果再這樣下去,不僅會毀了你自己,還會影響到,整個隊伍的排練進度跟精氣神!”
這段時間,溫喬的回歸就像是一麵鏡子。
照的沈月如無所遁形。
溫喬的訓練時間很短,卻每個動作都精準到位,仿佛從未離開過。
甚至更添了一份沉靜的力量。
而沈月如呢,一直跟著隊伍訓練。
而且,平日裡,她泡在練功房的時間比誰都長,汗也流了,力也出了。
之前一切都還正常。
溫喬一回來,就完全變樣了。
肖紅豔心知肚明,沈月如這是老毛病犯了。
思想又出岔子了。
光嫉妒人溫喬有什麼用呢?
舞蹈兵靠的是自身的實力,不是靠私下裡較勁,本事不到家,還有這麼多上不了台麵的小情緒。
她早就看出來了,沈月如這個姑娘,就是小心思太多,個人主義還總冒頭。
這爭強好勝的歪風邪氣,今天必須給她刹住。
所以,肖紅豔說話就重了些。
這番批評,如同冰水潑頭,又如同烈火炙烤。
沈月如僵立在原地,臉上血色褪儘,慘白一片。
肖紅豔的話相當重了,這對沈月如無異於公開處刑。
林梅跟肖紅豔的批評話音剛落,練功房裡陷入一片低氣壓的寂靜。
其他的隊員們雖然都保持著立正的姿勢,但都暗暗地用眼神交流。
各種不屑的,鄙夷的,嘲諷的,同情的目光交織在一起。
她們交換著眼神,似乎在無聲的傳達著。
跳成這樣,還想跟人家溫喬比,差得遠了,不自量力。
領導接二連三的,嚴厲的批評,還有這種來自同伴的審視,評判,嫌棄,甚至隱隱排斥的目光,彙成了一張巨大的網。
將沈月如緊緊地纏繞在裡麵,讓她差點窒息。
她死死咬著唇,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頭,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,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。
才勉強壓製住身體因為難堪和憤怒而產生的顫抖。
她在心底瘋狂的呐喊。
憑什麼!
憑什麼這麼說她!
她隻是失誤了一次而已!
在現代的時候,指導老師就總拿溫喬當做標杆,對她各種勉誡。
到了這裡,還是這樣!
委屈、羞恥、憤怒,還有對溫喬瘋狂的嫉恨,像一團亂麻,在她的胸腔裡堵塞、膨脹。
幾乎要爆炸。
沈月如感覺喉嚨發緊,眼眶發熱,卻強忍著。
絕不能在這個時候,尤其是在溫喬麵前,掉一滴淚。
不能讓她看笑話。
沈月如低下頭,把眼淚生生的憋了回去。
避開所有視線,那股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怨毒,卻在她低垂的眼眸裡,瘋狂滋長。
音樂繼續響起來,隊伍重新開始練習那個組合。
沈月如含著眼淚,不敢再走神。
機械的跟著做動作。
雖然她的動作有些僵硬,但好歹沒出錯。
林梅跟肖紅豔見狀,鬆了口氣。
元旦彙演在即,她們也不想再出什麼岔子。
這個時候再換人,已然有些來不及了。
而且,她們也不好,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了總政的麵子。
她們的要求也不高,沈月如能跟上隊伍的節奏就行。
隻要不出錯,情緒跟表現力什麼的,就不要求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