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風卷著落葉掠過巷口,房昀舒剛蹲下身,身後就傳來輕輕的腳步聲。
他抬頭,看見陸禦燃提著外套走過來,在他身邊不遠處緩緩坐下,沒有靠得太近,隻留下恰到好處的距離。
“我觀察很久了。”
陸禦燃的聲音很輕,“你不是洛昭昭,但你們長得一模一樣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房昀舒把臉埋得更深,攥著兔子掛件的手緊了緊,語氣帶著抗拒:“你不需要知道。”
他不想再讓任何人卷入這場混亂,更不想再被追問關於“洛昭昭”的一切。
陸禦燃沒再追問,隻是輕輕“哦”了一聲,安靜地陪著他看了會兒地麵的落葉,直到房昀舒忍不住先開口。
“你為什麼跟著我?”明明隻是陌生人,卻一次次出現在他身邊。
陸禦燃轉過頭,目光落在他泛紅的耳尖上,語氣認真得不像開玩笑:“因為喜歡你呀。”
房昀舒猛地抬頭看他,眼裡滿是難以置信,下意識反駁:“可是我不是洛昭昭!你是不是認錯人了?”
他見過太多人把他當成洛昭昭,從沒想過會有人說喜歡“他”自己。
“我沒認錯。”陸禦燃的眼神清晰地映出房昀舒的模樣。
“我喜歡的不是洛昭昭,是剛才的你。”
房昀舒的心猛地一跳,卻又立刻沉了下去。他彆過臉:“我才不相信……你隻是沒見過真正的我,才會說這種話。”
說完,他猛地站起身,攥緊懷裡的兔子掛件,轉身就往巷子深處跑。
陸禦燃看著他跑遠的背影,沒有追上去,隻是撿起地上被風吹落的一片落葉,輕輕捏在手裡,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。
房昀舒繞了遠路,再次回到晚會會場時,手心還攥著那隻變形的兔子掛件,手背的紅痕依舊顯眼。
他沒再往角落躲,隻是站在會場入口附近的柱子旁,安靜地看著場內的一切。
蘇槐敘還在和朋友聊天,偶爾會下意識往入口處掃一眼,像是在找他,臉上帶著幾分焦急。
元菱軒正舉著酒杯和宮翊修說著什麼,宮翊修手裡換了杯新的香檳,目光偶爾會掠過人群,卻沒再往他這邊看。
洛父洛母坐在卡座裡,低聲交談著,神情依舊帶著對“洛昭昭”的牽掛。
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世界裡忙碌,隻有他像個局外人,隔著一段距離看著這一切。
沒有上前的勇氣,也沒有離開的力氣,隻能站在原地。
他看著宮翊修的背影,想起剛才在巷口陸禦燃說的話,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兔子掛件,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笑。
明明知道宮翊修在意的不是自己,卻還是忍不住抱有期待,連被踩到手、撿到這隻破兔子,都能偷偷記很久。
會場的時鐘敲響,零點到了。
有人開始歡呼,有人互相道賀,熱鬨的氛圍瞬間達到頂峰。
房昀舒卻覺得更冷了,他慢慢往後退了退,直到後背抵上冰冷的牆壁,才停下腳步。
還是算了吧。
他在心裡對自己說。
像洛大哥說的那樣,洛昭昭不要的,他本來就不配擁有。
與其在這裡看著彆人的熱鬨,不如早點離開,至少還能保留一點體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