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風卷著鹹濕的氣息，陸禦燃站在沙灘上，指尖漫不經心地轉著墨鏡，身後的灰子突然咋咋呼呼地跑過來，聲音裡滿是震驚。
“靠，boss！你快看那邊！”
順著灰子指的方向望去，淺灘的浮冰旁躺著一個人，海浪一次次漫過他的衣角。
陸禦燃走近時才看清，那人膚色白得像凝脂，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，勾勒出細腰長腿的輪廓，哪怕閉著眼，眉眼間的精致也美得不可思議。
“我靠……這也太犯規了吧？”
灰子蹲在旁邊，忍不住咋舌，“這顏值，男女老少通殺啊！”
說著，他伸手想探對方的鼻息，手指剛碰到對方的脖頸，突然頓住，猛地抬頭看向陸禦燃，語氣裡滿是意外。
“boss，有喉結！是男的！”
陸禦燃的目光落在那人頸間淡青色的血管上，又掃過他蒼白卻依舊精致的側臉，指尖輕輕碰了碰對方冰涼的手腕——還有微弱的脈搏。
他直起身，“把他帶回去，找醫生過來。”
灰子趕緊應下，扶起那人，心裡還在嘀咕：這男的長得也太絕了，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，怎麼會暈倒在海邊的冰水裡。
陸禦燃看著灰子扶著人、眼睛卻還忍不住往對方臉上瞟的樣子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
“你喜歡？”
灰子手一抖，趕緊擺手，頭搖得像撥浪鼓：“彆啊boss！我哪配得上！”
他偷偷瞄了眼陸禦燃，又趕緊補充，語氣裡滿是討好。
“您看您，身高190，又有錢又有顏，還溫柔善良，也就您這樣的，才跟人家站一塊兒般配！”
“馬屁拍得過分了。”
陸禦燃打斷他，眼神卻落在那人蒼白的臉上。
灰子見他沒生氣，又湊上去小聲說。
“那啥，boss，咱們總不能一直叫他‘美人’吧？等他醒了，咱問問名字？還有，他怎麼會暈倒在冰海裡啊，看著就不像遭罪的人。”
陸禦燃沒接話，隻是示意灰子加快腳步，往停在不遠處的車走去。
灰子抱著人快步往車邊趕，嘴裡還忍不住碎碎念：“得快點找醫生，彆凍出後遺症了……”
陸禦燃跟在後麵，看著他急慌慌的樣子，眉梢微挑：“你這麼著急乾什麼？”
灰子回頭，腦子一熱就禿嚕出了口：“這不尋思著boss你單身已久，要是能有人管著，以後就不用總看你一個人待著了，哈哈，想想還挺爽！”
話剛說完，他就對上陸禦燃驟然冷下來的眼神——那眼神沒什麼戾氣，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，讓灰子瞬間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。
他猛地捂住嘴，臉上的笑僵成了哭相，連連後退兩步
“我、我怎麼說出來了！呀，boss我錯了！我就是瞎琢磨，您彆往心裡去！”
陸禦燃沒說話，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，徑直走到車邊，拉開了後座車門。
灰子見狀，趕緊抱著人坐進去，大氣都不敢喘，心裡把自己罵了八百遍。
明明知道boss不愛提感情的事，還哪壺不開提哪壺，這下好了，接下來幾天怕是沒好果子吃了。
車裡安靜下來，陸禦燃看著後座上昏睡的人，指尖輕輕敲了敲膝蓋，沒再理會旁邊灰子的小動作。
他倒沒真生氣，隻是灰子的話，莫名讓他想起剛才那人蒼白卻精致的側臉，心裡竟泛起了一點異樣的波瀾。
房昀舒睜開眼時，視線還有些模糊，直到看清床邊站著的人，眉梢不自覺地蹙了蹙——這人的輪廓竟有些熟悉，像在哪裡見過。
陸禦燃也在看他，指尖輕輕抵著下巴，心底的直覺越來越清晰。
他見過這張臉，卻又覺得眼前人的氣質，和記憶裡的人截然不同，沉吟片刻後開口：“你是洛昭昭？”
“不是洛昭昭。”
房昀舒的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沙啞，語氣很淡。
陸禦燃眼中閃過一絲了然，指尖放下，語氣多了幾分確定：“哦，那我知道了。那天晚會外麵，我們見過。”
房昀舒一怔，腦海裡塵封的記憶突然被掀開，那天他還在洛昭昭的身體裡，為了撿掉在地上的兔子掛件，在晚會外的巷口蹲了很久。
就是那天，他第一次見到陸禦燃。
他想起當時的場景：晚風卷著落葉，陸禦燃提著外套走近，沒有追問，隻是安靜地陪他坐了會兒。
後來他問對方為什麼跟著自己，得到的卻不是“認錯人”的解釋，而是一句輕飄飄卻記了很久的“我觀察很久了”。
“你……”房昀舒張了張嘴，想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洛昭昭，卻又把話咽了回去。
畢竟那天隻是一麵之緣，他沒理由期待對方還能記得更多。
陸禦燃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，語氣平和
“那天沒問太多，是怕你不自在。現在看來，我的直覺沒錯——你和洛昭昭，根本是兩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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