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氣味裹著冷空氣灌進走廊,蘇槐敘剛跨進急診區,白大褂的影子就擋在麵前。
宋蘭齋摘下聽診器搭在頸間,目光先掃過他的墨鏡,又飄向走廊儘頭舉著相機的人影,語氣沒什麼溫度:“病人家屬?”
“我是。”蘇槐敘摘了墨鏡,眉峰擰著,話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。
“大明星注意點。”
宋蘭齋朝相機方向抬了抬下巴,“那邊還在拍,想上明天社會版頭條?”
蘇槐敘順著他的視線回頭,鏡頭正對著自己,而鏡頭後麵的元菱軒正倚著牆,手指漫不經心地敲著相機背。
他頓時嗤笑一聲:“元佤邦,你還拍?咱倆天天見,你是沒見過活人還是沒見過明星?”
元菱軒邁開長腿走過來,相機往口袋裡一揣,挑眉回懟。
“那能一樣?每次見麵你不是罵我‘腦子裝水泥’,就是嫌我‘呼吸擋路’,今天總算能拍張你沒呲牙的樣子——哦,現在又呲了。”
“你——”蘇槐敘剛要開口,就被宋蘭齋的咳嗽聲截住。
“彆吵了。”
醫生從口袋裡摸出張單子晃了晃,“裡麵那位沒帶身份證,按規定根本沒法辦入院。
要不是某人淩晨三點打電話求我,還把人‘請’到我辦公室,他現在還在急診門口站著。”
蘇槐敘愣了愣,轉頭看向元菱軒:“我跟你又不認識,還有你求他乾什麼?”
元菱軒斜了他一眼:“還能為什麼?關鍵時刻總不能看著房豬豬躺走廊吧?
再說了,我把屈望榭綁去他辦公室的時候,他也沒說不樂意——畢竟那家夥跟宋醫生見麵就掐,正好讓宋醫生出出氣。”
蘇槐敘聞言,嘴角難得勾了勾,拍了下元菱軒的胳膊:“行啊,這次乾得不錯,沒白讓你占我三次熱搜。”
“嗬,你倒會算賬。”
元菱軒翻了個白眼,“等房豬豬醒了,記得請我吃飯——不然下次再拍你,我就把你剛才‘呲牙’的照片修個表情包發出去。”
“你敢?”
蘇槐敘眼一瞪,宋蘭齋已經推著病曆本往病房走,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。
“要吵出去吵,彆在這兒影響其他病人——還有,屈望榭還在我辦公室等處理,元總要是想接人,現在去還能趕上他跟我掰扯‘誰先動手’的戲碼。”
元菱軒腳步一頓,罵了句“那家夥果然沒安分”,轉身往辦公室跑。
宋蘭齋拿著入院登記表回頭,筆尖頓在“患者姓名”那一欄,語氣裡帶了點無奈。
“他到底叫什麼?沒有身份證,總不能一直寫‘無名氏’。”
屈望榭剛從辦公室被“放”出來,揉著胳膊湊過來,也跟著點頭。
“就是,總不能一直‘那個病人’‘那個病人’地叫,萬一弄錯了怎麼辦?”
蘇槐敘心裡咯噔一下,穿越這事兒說出去,彆說宋蘭齋會不會信,萬一傳到洛昭昭耳朵裡,洛昭昭跟房昀舒本來就有矛盾,宋蘭齋又是洛昭昭的朋友,指不定會鬨出什麼亂子。
他定了定神,硬著頭皮開口:“叫陸南敘,我弟弟。”
“陸南敘?”
元菱軒立刻拆台,忍著笑挑眉,“明明是房豬豬,我上次還跟你吐槽他吃太多,像隻圓滾滾的小豬——”
話沒說完,宋蘭齋還沒來得及追問“怎麼又換名字”,蘇槐敘已經抬起腳,結結實實地踹在了元菱軒的小腿上。
“嗷——蘇槐敘你瘋了!”元菱軒疼得齜牙,一邊往後躲,一邊對著宋蘭齋喊。
“他弟真叫陸南敘!就是身份證掉了,沒騙你!”
蘇槐敘根本沒打算饒過他,上前一步,皮鞋尖又往元菱軒的腳踝上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