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,宋蘭齋走出來時,白大褂上還沾著血跡,臉色比進去時更沉。
屈望榭第一個衝上去,聲音裡帶著難得的急切:“怎麼樣?他沒事吧?”
宋蘭齋扯下口罩,指尖揉了揉眉心,語氣沒什麼波瀾:“救不了。”
“怎麼不行?”
元菱軒立刻皺起眉,上前一步追問,“你不是說暫時穩住了嗎?怎麼突然就救不了了?”
蘇槐敘也攥緊了手,下意識看向身後——房昀舒剛被他勸回病房,要是知道這個消息,指不定會鬨成什麼樣。
宋蘭齋靠在牆上,聲音低了些:“他體內有舊疾,已經到了晚期,之前的外傷隻是誘因。就算這次搶救過來,最多也隻有三個月的時間。”
屈望榭的身體晃了晃,眼神瞬間失了焦點,他抓著宋蘭齋的胳膊,語氣帶著點不敢置信。
“晚期?什麼時候的事?他之前怎麼一點都沒說?”
“應該是怕你們擔心,一直瞞著。”
宋蘭齋拍開他的手,“我已經儘力了,能做的都做了,剩下的……就看他自己了。”
元菱軒沉默了,他靠在走廊的牆上,第一次沒了平時的貧嘴勁兒。
蘇槐敘也沒說話,心裡隻想著怎麼跟房昀舒說這件事,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宮翊修的少年,要是知道宮翊修隻剩三個月,怕是要崩潰。
就在這時,房昀舒站在那裡,眼淚已經掉了下來:“我都聽見了……宮先生他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就腿一軟,差點摔倒。
蘇槐敘趕緊衝過去扶住他,語氣裡滿是心疼:“昀舒,你彆激動,醫生說還有三個月,咱們還有時間……”
房昀舒搖著頭,靠在蘇槐敘懷裡,哭得渾身發抖:“三個月……怎麼隻有三個月啊……”
宋蘭齋看著這一幕,心裡也不是滋味,他轉身對屈望榭說。
“先把宮翊修推回病房吧,讓他好好休息。有什麼事,明天再說。”
屈望榭點了點頭,腳步沉重地跟著護士往病房走。
病房裡很靜,隻有心電監護儀規律的“滴滴”聲。
房昀舒坐在床邊,指尖輕輕碰了碰宮翊修冰涼的手,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委屈和哭鬨。
他就那麼坐著,盯著宮翊修蒼白的臉。
門外,宋蘭齋靠在牆上,目光透過門縫落在房昀舒身上:“看來他在做決定。”
蘇槐敘心裡一緊,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,語氣帶著點不敢置信:“你是說……他想給宮翊修輸血?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