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菱軒一推開門就喊:“房豬豬,聽說你醒了,我來看看你!”
病床上的房昀舒隻是抬了抬眼皮,沒說話,顯然還沒從之前的情緒裡緩過來。
元菱軒也不在意,徑直走到床邊,一屁股就擠開了坐在蘇槐敘身邊的陸禦燃,霸占了那張椅子:“讓讓讓,給我騰個地兒。”
“你有病吧?”
陸禦燃差點被擠到地上,沒好氣地瞪他,“你等著,以後有求我的時候,看我怎麼整你。”
元菱軒嗤笑一聲,滿不在乎地擺手:“我求你?放屁!老子這輩子隻求天求地,還能求你?坑兄弟還差不多!”
陸禦燃挑眉,故意慢悠悠地開口:“哦?可我是蘇槐敘的親哥,按輩分,你得喊我一聲大舅子吧?”
“哼,屁!”元菱軒梗著脖子反駁,眼睛卻悄悄瞟向蘇槐敘。
就在這時,蘇槐敘淡淡應了一聲:“嗯,他確實是我哥。”
元菱軒的臉色瞬間變了,幾乎是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,對著陸禦燃恭恭敬敬地彎了彎腰,語氣秒軟。
“大舅哥好!剛才是我不懂事,您大人有大量,彆跟我計較!”
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滿屋子的人都愣了。
元菱軒剛彎下的腰還沒直起來,就聽見蘇槐敘慢悠悠開口:“我騙你的。”
他猛地抬頭,瞪著蘇槐敘,語氣滿是不可置信:“蘇槐敘?你耍我玩呢?”
“誰耍你了?”
陸禦燃在旁邊補刀,忍著笑一本正經地解釋,“真沒騙你,我跟我爸姓陸,他跟我媽姓蘇,我倆真是親哥倆。”
元菱軒狐疑地盯著兩人,怎麼看都覺得他們在合夥逗自己,撇了撇嘴:“你的話不可信,誰知道你是不是幫著他騙我。”
蘇槐敘原本還帶著點笑意的臉瞬間沉了下來,沒好氣地瞪他:“滾!今天沒心思跟你吵,彆在這兒煩昀舒。”
元菱軒見他是真的不想鬨,也識趣地閉了嘴,卻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:“一會兒是一會兒不是,你們倆真是……”
話沒說完,就被蘇槐敘一個眼刀懟了回去,隻能乖乖坐回椅子上,沒再吭聲。
房昀舒沉默了半天,終於輕輕開口,聲音帶著點猶豫:“元哥……”
話剛起頭,蘇槐敘、陸禦燃和元菱軒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接話,語氣裡滿是“我們都懂”的了然:“又問宮翊修對不對?”
房昀舒眼神躲閃著看向窗外,小聲反駁:“我、我沒有……就是想問問,他出院了沒。”
元菱軒立刻湊過來,故意逗他:“哎喲,還說沒有,這不是問得挺直接嘛!放心,他沒出院呢,還在隔壁病房躺著,就是不知道在琢磨啥,一天到晚杵在窗邊發呆。”
蘇槐敘沒好氣地拍了元菱軒一下,轉頭看向房昀舒:“彆總惦記他,先顧好你自己的身體。他要是有良心,早該自己過來了,不用你在這兒瞎操心。”
陸禦燃也跟著點頭:“就是,咱們彆想他,一會兒我讓護工給你帶點你愛吃的甜粥,比想那些沒用的強。”
房昀舒沒再說話,他也不想惦記,可一閒下來,腦海裡就忍不住浮現出宮翊修的身影,但是他又想慢慢的應該會忘記的。
治療室的門被推開時,房昀舒正盯著天花板發呆,鼻間的氧氣管還沒撤,臉色依舊透著虛弱的蒼白。
聽到動靜,他下意識轉頭,看清來人是宮翊修時,眼神瞬間晃了晃,又很快垂下眼瞼,假裝沒看見。
宮翊修站在門口,手還搭在門把上,腳步沒再往前。
他其實是被“逼”來的——上午蘇槐敘找到他病房時,臉色黑得能滴墨,說房昀舒醒了之後就沒怎麼說話,連飯都隻吃了幾口,問了半天,才隱約聽出是因為惦記他。
“你去看看他。”
當時蘇槐敘的語氣沒什麼商量的餘地,“他現在身體虛,情緒不能一直低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