攝影棚裡的燈光剛暗下大半，元菱軒便單手插著兜走過來，語氣沒什麼溫度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勁兒。
“各位，今天收工，下班吧。”
導演剛想上前說還有個補拍鏡頭，對上他眼底的涼意，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，連忙擺手：“元少說的是，下班！大家收拾東西早點休息！”
人群漸漸散去，元菱軒清了清嗓子，目光精準落在還在整理戲服的蘇槐敘身上，帶著點刻意的挑釁：“咳咳，大明星，忙完了？”
蘇槐敘頭也沒抬，從助理手裡接過筆和簽名照，指尖轉著筆慢悠悠開口：“要簽名？自己過來拿。”
周圍還沒走的工作人員都悄悄屏住了呼吸，誰都知道這兩位是出了名的“冤家”，每次碰麵必拌嘴，今天居然這麼“和平”？
可出乎所有人意料，元菱軒這次居然沒反駁，邁開長腿就走了過去。
就在他伸手要接照片時，蘇槐敘突然抬手，筆尖在他臉頰上飛快劃過，一個龍飛鳳舞的“蘇”字赫然印在白皙的皮膚上。
“蘇槐敘！”
元菱軒瞬間炸毛，伸手去擦卻越擦越明顯，咬牙瞪著笑得眉眼彎彎的人，“你一天天不捉弄我會死嗎？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
蘇槐敘收起筆，靠在化妝鏡前，語氣帶著點嫌棄，“你一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麵，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，煩不煩？”
元菱軒索性不擦了，反而湊近了些：“不煩啊，天天看著你氣鼓鼓的樣子，老子爽歪歪，不行嗎？”
“你找扇是不是？”蘇槐敘作勢要抬手，眼底卻沒真的怒意。
元菱軒非但不躲，還往前湊了湊，挑眉笑得更張揚：“來呀，有本事你就動手！反正——快活一天是一天，老子樂意陪你耗！”
元菱軒倚在化妝間門口，看著蘇槐敘對著鏡子卸完最後一點妝，慢悠悠開口。
“我說大明星，你最近私下去便利店買關東煮的照片，可還在我手機裡存著呢——小心我哪天發給你家那群‘狗子’粉絲，讓他們好好看看自家偶像私下裡接地氣的樣子，爆你黑料哦。”
蘇槐敘拿著卸妝棉的手頓了頓，側頭看他，眼神裡沒什麼波瀾，反而帶著點似笑非笑。
“哦？這麼好心提醒我，是怕我真被網暴，沒人陪你拌嘴了？”
“怕個屁！”
元菱軒立刻站直身子，“我可是你認證的‘忠實黑粉’，盼著你出點小糗還來不及，怎麼會怕你被網暴？”
蘇槐敘沒再跟他鬥嘴，隻是輕輕歎了口氣，那聲歎息輕飄飄的。
他轉過身，背對著鏡子，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，肩膀微微垮著，和平日裡張揚的樣子判若兩人。
元菱軒原本還掛著笑意的臉瞬間僵住，往前走了兩步，剛想開口嘲諷兩句“怎麼，被我說中了？”。
卻在看清蘇槐敘的臉時猛地頓住——那人眼角居然泛著紅，一滴眼淚正順著臉頰往下滑。
“我靠！蘇槐敘，你怎麼哭了？”
元菱軒徹底慌了，剛才的囂張勁兒全沒了，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。
“不就跟你開玩笑說爆黑料嗎？你至於嗎？我刪了還不行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