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後的陽光斜斜切進書店,玻璃門上的風鈴安靜地垂著,連風都懶得進來撥弄一下。
房昀舒把下巴擱在吧台上,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木質台麵的紋路,視線黏在窗外,連餘光都不肯分給角落裡的男人。
書店兼著花店,本該是最有煙火氣的地方,可此刻隻有幾盆綠植蔫蔫地陪著他。
開業三天,除了宮翊修,連隻蒼蠅都沒光顧過。
想到這裡,房昀舒的腮幫子又鼓了鼓,心裡的氣像撒了氣的氣球,癟下去一點又很快鼓起來。
明明前陣子他還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圍著這人轉,戀愛腦上頭時,連對方皺眉的弧度都要琢磨半天,結果人家連個正眼都沒給過。
現在他隻想守著這家小店好好過日子,這人倒好,天天準時來報到,活像店裡雇的鐘點工,還是不用付工資的那種。
“嘩啦——”
書頁翻動的聲音在安靜的店裡格外清晰,房昀舒的耳朵尖不受控製地動了動。
他偷偷抬眼瞥了一眼,正好撞見宮翊修看過來的目光,嚇得他趕緊把頭扭回去,假裝認真研究台麵上的多肉盆栽。
這人今天穿了件淺灰色的襯衫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腕骨分明的手。
記得以前元菱軒總說,宮翊修這雙手生得好看,握筆時最迷人。
可房昀舒現在隻覺得,這雙手翻書的動作太吵,吵得他心尖發慌。
時間一點點滑到傍晚,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。
房昀舒站起身,開始收拾吧台,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:“關門了。”
角落裡的人沒動,過了幾秒才傳來低沉的嗓音:“又趕我走?”
房昀舒的動作頓了頓,手裡的抹布攥緊了些。
他沒回頭,隻是悶悶地應了聲:“恩。”
“這三天,你沒跟我說過超過五個字。”宮翊修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無奈,他合上書,站起身朝吧台走過來。
腳步聲落在地板上,每一步都像踩在房昀舒的心上。
房昀舒終於轉過身,抬眼看向他:“跟你有什麼好說的?以前我跟你說那麼多,你不是也沒聽過嗎?”
話一出口,他就後悔了。怎麼又提以前的事?明明說好要放下的。
宮翊修的腳步停在離吧台一步遠的地方,他看著眼前人泛紅的眼角,喉結動了動:“以前是我不好。”
“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?”
房昀舒彆開臉,伸手去摘牆上的“營業中”牌子,“我現在隻想好好看店,你要是沒事,以後彆來了。”
“我沒事。”
“而且,我是你這裡唯一的客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