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菱齡聽完紀染沉的話,卻輕輕搖了搖頭。
“我好像不行了……這些年撐著元家,看著弟弟折騰,心裡的弦早就繃得太緊,現在連提起過去的夢想,都覺得沒力氣去想‘能不能實現’了。”
紀染沉的目光落在她蒼白的側臉,語氣沒有絲毫波瀾:“抑鬱症。”不是疑問,是陳述,像是早已看穿她強裝的平靜。
元菱齡的身體猛地一僵,隨即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般,疲憊地垂下肩膀,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脆弱。
“嗯……他們看我,永遠都是光鮮亮麗、開開心心的樣子,覺得我什麼都能搞定,沒人知道我晚上會睜著眼睛到天亮,也沒人知道我有時候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。”
她抬手按了按發緊的太陽穴,眼底泛起水光。
“我怕彆人知道,怕他們覺得元家的一把手居然這麼脆弱,怕弟弟知道了會更不省心……隻能每天戴著‘開心’的麵具,假裝自己很好,可麵具戴久了,連我自己都快忘了真正的開心是什麼感覺了。”
紀染沉沒說話,隻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塊薄荷糖,輕輕放在她手邊。
“教你一個辦法,睡不著的時候,就去陽台數星星,不用數清楚,數著數著就能靜下來。”
元菱齡捏著那塊沒拆封的薄荷糖,指腹蹭過冰涼的糖紙,忽然抬頭看向他,眼神裡帶著點試探。
“你說這些的時候,也太熟練了……你該不會,也有抑鬱症吧?”
紀染沉沒有回避她的目光,黑沉沉的眼底沒有絲毫波瀾:“嗯,抑鬱症有。”
他頓了頓,又補充了一句,語氣依舊平淡得近乎冷漠,“不過我可能比你更糟,還有精神病。”
元菱齡的呼吸猛地一滯,手裡的薄荷糖差點掉在地上。
她張了張嘴,想說點什麼,卻發現喉嚨發緊,隻能怔怔地看著紀染沉——眼前這個人,總是帶著清冷疏離的氣場,哪怕剛才聊起過往,也始終保持著淡淡的距離,她從沒想過,他竟藏著這樣沉重的秘密。
紀染沉像是沒看到她的震驚,抬手拂去落在肩頭的落葉。
“外公走後,我一個人在鄉下待久了,有時候會分不清現實和幻覺,醫生說這是精神分裂的前兆。不過沒關係,我已經習慣了。”
無邊的黑暗裹著刺鼻的鐵鏽味,元菱軒被粗糙的麻繩緊緊綁在冰冷的椅子上,眼睛被黑布蒙得嚴嚴實實,隻能靠聽覺感知周圍的一切。
後腦的鈍痛還在隱隱作祟,讓他昏沉的意識裡多了幾分恐懼。
“吱呀——”
尖銳的金屬摩擦聲突然響起,像是鋸子正在切割木頭,刺耳得讓他渾身發麻。
緊接著,又傳來砍刀劈砍硬物的悶響,每一聲都像砸在他的心上,讓他忍不住繃緊了身體。
更可怕的是,斧頭落在地上的沉重聲響近在咫尺,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自己身上。
“嘖嘖,元家二少,”
一個沙啞的男聲在耳邊響起,帶著令人作嘔的笑意。
“之前聽說你被蘇槐敘炸了假墳,大家都以為你早被分屍喂狗了,沒想到啊,你居然還活著。”
元菱軒的牙齒控製不住地打顫,卻還是強撐著嘴硬:“你……你們是誰?敢動我,我姐不會放過你們的!”
“你姐?”
男人嗤笑一聲,腳步聲在他周圍來回踱步,“等我們把你真的分屍了,你姐就算想找,也隻能找到幾塊零碎的骨頭。”
他頓了頓,鋸子的聲音再次響起,離元菱軒更近了。
“既然上次沒成,不如現在就讓我滿足你,讓你體驗一把真正的分屍之痛?”
冰冷的金屬觸感突然貼在了元菱軒的手腕上,是鋸子的鋸齒!他瞬間頭皮發麻,冷汗順著後背往下流,之前的囂張蕩然無存,隻剩下本能的恐懼。
“彆……彆過來!你們要什麼我都給,錢、權,我都能讓我姐給你們!”
男人卻沒理會他的求饒,鋸子開始緩緩用力,尖銳的鋸齒刮過皮膚,帶來一陣鑽心的疼。
元菱軒忍不住慘叫出聲,聲音裡滿是絕望——他怎麼也沒想到,自己裝死躲清淨,最後竟真的要落得被分屍的下場。
鋸齒剛劃破一層皮肉,鑽心的痛感還在蔓延,男人卻突然停了手,冰冷的金屬瞬間撤離,讓元菱軒緊繃的身體猛地一鬆,冷汗浸透了後背的衣服,連呼吸都帶著顫抖。
“好了,不疼的。”
男人的聲音裡帶著戲謔的笑意,聽不出半分惡意,卻比剛才的凶狠更讓人發毛,“今天放過你。”
元菱軒還沒從恐懼中緩過神,腦子裡一片混亂,隻剩下本能的疑惑:“為……為什麼?”
他明明都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了,對方怎麼會突然收手?
男人低笑了一聲,腳步聲在他麵前停下,似乎正俯身看著他。
元菱軒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落在自己臉上,帶著一股難聞的煙味。
“好玩唄。”
簡單三個字,輕描淡寫,卻讓元菱軒渾身冰涼。
他這才明白,對方根本不是為了錢或權,隻是把他當成了玩弄的獵物,剛才的恐懼、求饒,在對方眼裡或許隻是一場有趣的戲碼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想乾什麼?”
他現在才知道,比死亡更可怕的,是這種被人肆意玩弄、生死不由己的感覺。
男人卻沒再回答,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,動作輕得像在安撫:“彆著急,咱們的遊戲,才剛剛開始。”
說完,腳步聲漸漸遠去,隻留下元菱軒被綁在黑暗裡,聽著周圍偶爾響起的金屬碰撞聲,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,連一絲掙脫的力氣都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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