纏鬥中,宮翊修瞅準空隙撲到槍邊,指尖剛觸到冰冷的金屬,便猛地抄起對準黑衣人。
可扳機扣下的瞬間,他突然瞥見不遠處被吊著的房昀舒——槍口竟在慌亂中偏了方向!
“彆!”
他瞳孔驟縮,想收力卻已來不及,子彈呼嘯著飛出去,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,精準地擦過房昀舒頭頂的麻繩。
“哢嗒”一聲,麻繩應聲斷裂。
房昀舒隻覺得身體一輕,整個人便朝著下方的火堆直直墜去!他下意識地蜷起身子,指尖在半空徒勞地抓撓,耳邊是風聲和自己急促的心跳,火光在視野裡不斷放大,灼熱的溫度幾乎要燙穿皮膚。
宮翊修瘋了般朝著火堆衝去,心臟像被一隻手狠狠攥住,連呼吸都帶著撕裂的疼。
他看見房昀舒下墜的弧度,看見那截白嫩的腳踝離火苗越來越近,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。
接住他!可腳下被石子一絆,再加上傷口撕裂的劇痛,他往前踉蹌了兩步,伸出的手終究慢了半拍。
房昀舒重重地摔在火堆旁的泥土上,滾燙的火星濺到他的手背,瞬間燙出幾個紅腫的水泡。
“啊!”
房昀舒疼得蜷縮起來,手背的灼痛鑽心,摔在地上的後背更是像散了架般發麻,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。
他抬起頭,正好對上宮翊修滿是驚慌和自責的眼神,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——疼,太疼了,身體的疼混著心裡的委屈,幾乎要將他淹沒。
宮翊修僵在原地,看著地上疼得發抖的房昀舒,手裡的槍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。他怎麼會開槍?怎麼會讓子彈朝著房昀舒飛去?
那本是保護他的動作,卻差點將他推入更深的絕境。
巨大的悔恨瞬間吞噬了他,他想上前,想道歉,想查看他的傷口,可雙腳卻像灌了鉛般沉重,隻能眼睜睜看著房昀舒疼得咬著嘴唇,連一聲求助都不肯對他說。
房昀舒趴在地上,手背的灼痛還在蔓延,後背的鈍痛讓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。
他緩緩抬起頭,眼淚模糊的視線裡,隻映出宮翊修握著槍站在不遠處的模樣——那把槍還冒著微弱的硝煙,剛才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響仿佛還在耳邊。
“為什麼……”
“是你……是你開槍打我的繩子,對不對?”
宮翊修渾身一震,慌忙搖頭,喉嚨裡溢出嘶啞的辯解:“不是的!我不是故意的!子彈走偏了,我沒想……”
“沒想什麼?”
房昀舒打斷他,眼底的光徹底熄滅,隻剩一片冰冷的失望。
“沒想讓我掉下來?還是沒想讓我摔進火堆裡?”
他看著自己手背上紅腫的水泡,又看向宮翊修,語氣裡滿是自嘲。
“也是,你都選了洛昭昭,我死不死的,對你來說又有什麼關係?說不定……你還覺得我礙事呢。”
宮翊修看著他眼底的恨意和失望,心口像是被千萬根針在紮。
他想衝過去解釋,想告訴房昀舒這全是誤會,可腳下卻像被釘在原地,連一步都挪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