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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回 鮑文卿南京遇舊 倪廷璽安慶招親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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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鮑文卿去城北找人,想給孩子找個學唱戲的老師。他剛走上鼓樓坡,就碰見了一個人從坡上往下走。鮑文卿上下打量這個人,隻見他頭上戴著一頂破氈帽,身上穿著破舊的黑綢長衫,腳上穿著一雙破爛的紅鞋,留著花白的胡子,看上去已經有六十多歲了。這人手裡還拿著一把破琴,琴上貼著一張白紙,上麵寫著“修補樂器”四個字。

看到這四個字,鮑文卿就趕緊加快了腳步,上前作揖問道:“老爺子,您是會修樂器的吧?”那人回答:“沒錯。”鮑文卿說:“那麻煩您跟我去茶館裡坐坐。”兩人進了茶館坐下後,就要了壺茶喝著。鮑文卿接著問:“老爺子貴姓啊?”那人說:“我姓倪。”鮑文卿又問:“您家住在哪兒?”倪老爺子說:“我家離這兒有點遠,就在三牌樓那邊。”鮑文卿繼續問:“倪老爺子,像三弦、琵琶這些樂器,您都能修嗎?”倪老爺子說:“都能修。”聽到這話,鮑文卿就做起了自我介紹,說道:“我姓鮑,家住在水西門,是乾唱戲這行的。我家裡有幾件樂器壞了,想麻煩您給修修。您看是勞駕您去我家修,還是我把樂器送到您府上?”倪老爺子問:“兄弟,你一共有幾件樂器需要修?”鮑文卿說:“大概得有七八件的樣子。”倪老爺子說:“七八件樂器拿起來不方便,還是我去你家修吧。也就一兩天的事兒,我就麻煩你管頓早飯,晚上我還得回家住。”鮑文卿說:“那可太好了!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,您老可彆介意啊。”鮑文卿又問:“那您什麼時候能來?”倪老爺子說:“我明天沒空,後天吧。”

兩人就這麼說定了。這時門口有人挑著一擔茯苓糕路過,鮑文卿順手就買了半斤,然後和倪老爺子一塊兒吃了,然後才互相道彆。鮑文卿說:“後天一大早,我就等著您了。”倪老爺子答應著離開了。鮑文卿回家就跟老婆說了這事,並把要修的樂器都擦乾淨,搬到客廳裡等著倪老爺子來修。

到了約定的那天早上,倪老爺子準時來了。鮑文卿請他喝了茶,吃了點心,然後倪老爺子就開始動手修理樂器。修了一陣,鮑文卿家裡兩個學唱戲的孩子就端出了一頓素菜飯,鮑文卿陪著倪老爺子一塊兒吃了。

到了下午,鮑文卿出門辦事回來,覺得招待倪老爺子太簡單了,有些過意不去,就說:“真是太怠慢您了,家裡也沒啥好菜,實在招待不周!我想請您去酒樓吃頓好的,樂器先放著,明天再接著修。”倪老爺子推辭說:“怎麼好又讓你破費?”但鮑文卿堅持,兩人就一起出門,找了家酒樓,挑了個安靜的座位坐下。

酒樓服務員過來問:“就您二位嗎?還等人不?”倪老爺子說:“就我們倆,你們這兒都有啥菜?”服務員掰著手指頭數:“有肘子、鴨子、黃悶魚、醉白魚、雜膾、單雞、白切肚子、生炒肉、京炒肉、炒肉片、煎肉圓、悶青魚、煮鰱頭,還有小菜白切肉。”倪老爺子對鮑文卿說:“老弟,咱都是自己人,隨便點幾個小菜就行。”鮑文卿覺得太簡單了不夠禮貌,就叫服務員先上份鴨子下酒,再炒盤肉片,配上米飯。服務員記下後就去後廚準備了。

沒過多久,服務員就端著一盤鴨子、兩壺酒過來了。鮑文卿起身給倪老爺子倒了杯酒,兩人坐下邊喝邊聊。鮑文卿看倪老爺子言談舉止挺文雅,就忍不住問:“老爺子,您看著像個文化人,咋乾起修樂器這營生了?”倪老爺子歎了口氣,說:“老弟呀,這說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!我二十歲就考上了秀才,到現在整整三十七年了,也沒啥成就。都怪我讀了這些書,肩不能挑、手不能提的,日子是越過越窮。家裡孩子又多,實在沒辦法,就隻能靠這手藝混口飯吃,乾這個實在是沒辦法啊!”

鮑文卿一聽,就驚訝地說:“原來您是讀書人,我剛才太失禮了!敢問您有幾個兒子?您家老夫人還健在吧?”倪老爺子說:“老伴兒還在。早些年我有六個兒子,不過現在……唉,不說了。”鮑文卿好奇地問:“這是咋回事啊?”

倪老爺子說到這兒,就忍不住傷心落淚。鮑文卿又倒了杯酒遞過去,說:“老爺子,您有啥煩心事,儘管跟我說,說不定我能幫您想想辦法。”倪老爺子猶豫著說:“這話還是不說了,說了怕你笑話。”鮑文卿連忙說:“我哪敢笑話您啊!您儘管說。”

倪老爺子歎了口氣,就說:“不瞞你說,我本來有六個兒子,後來死了一個,現在就剩最小的老六在家,那四個……”說到這兒,他又說不下去了。鮑文卿追著問:“那四個怎麼了?”倪老爺子被問得沒辦法,才咬咬牙說:“老弟,你不是外人,我就直說了。那四個兒子,都因為家裡實在揭不開鍋,被我賣到外地去了!”

鮑文卿聽了,也跟著掉眼淚:“您這日子也太苦了!”倪老爺子哭著說:“何止那四個!就這小兒子,怕是也保不住,早晚也得賣掉!”鮑文卿不解:“您和老太太怎麼忍心啊?”倪老爺子抹著淚說:“家裡沒吃沒穿的,留他在家也是活活餓死,還不如送他條活路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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鮑文卿聽得心裡一陣難受,就猶豫著說:“我倒有個主意,就是不知道當說不當說。”倪老爺子趕緊說:“有話直說,客氣啥!”鮑文卿剛要開口,又縮了回去:“算了,說了怕您不高興。”倪老爺子急了:“這是哪兒的話!你說啥我都不怪你!”

鮑文卿這才鼓起勇氣,說道:“老爺子,要是您真打算賣小兒子,賣到外地去,跟之前那幾個孩子一樣,以後想見都難。我今年四十多了,就一個女兒,一直想要個兒子卻沒有。您要是不嫌棄我是唱戲的,就把小兒子過繼給我,我給您二十兩銀子,保證把他養大。平常過節,孩子也能回來看看您;以後您日子好起來了,我再把孩子送回來,您看行不?”

倪老爺子一聽,就激動地說:“那敢情好啊!這是我小兒子的福氣!我怎麼會不願意呢?不過孩子給了你養,我哪能再要你的錢呢!”鮑文卿卻堅持道:“您這說的啥話!錢是一定要給的!”說完這事,兩人就又喝了會兒酒,然後才結了賬,趁著天沒黑,倪老爺子就回家了。

鮑文卿回去跟老婆一說這事,老婆也挺樂意。第二天一早,倪老爺子就來接著修樂器,見到鮑文卿就說:“昨天商量的事兒,我回去跟老伴說了,她也特彆感激。咱就這麼定了,挑個好日子,我帶孩子來過繼!”鮑文卿高興壞了,從這以後,兩人就以親家相稱了。

幾天之後,鮑文卿在家裡擺了一桌酒席,專門請倪老爺子過來。倪老爺子帶著小兒子就一塊兒來了,還要正式寫份過繼文書。寫文書得有見證人,鮑文卿就請了住在他家左邊、開絨線店的張國重,還有住在他家右邊、開香蠟店的王羽秋,兩個鄰居也都到齊了。

過繼文書上是這麼寫的:“我叫倪霜峰,現在因為家裡窮的實在揭不開鍋了,經過和老伴兒的商量後,願意把自己的小兒子倪廷璽,過繼給鮑文卿當義子。孩子今年十六歲,過繼後改名叫鮑廷璽。以後孩子長大、娶媳婦這些事兒,都由鮑文卿負責。過繼這事,雙方都沒意見。要是以後有個天災人禍的,就聽天由命。為了留個憑證,現在特意寫下這份文書。嘉靖十六年十月初一日,立文書人:倪霜峰,見證人:張國重、王羽秋。”

寫完文書後,大家就在上麵簽字畫押。鮑文卿當場就拿出二十兩銀子交給了倪老爺子,倪老爺子拿了錢就回家了。鮑文卿又好好感謝了一番幫忙見證的鄰居們。從這以後,兩家人就經常走動。

倪廷璽改名叫鮑廷璽後,就變得特彆機靈懂事。鮑文卿想著他以前也是正經讀書人家的孩子,就沒舍得讓他學唱戲,所以就送他去讀了兩年書,後來就讓他幫忙管理戲班子的大小事務。鮑廷璽十八歲那年,倪老爺子去世了,鮑文卿又拿出幾十兩銀子,幫著操辦喪事。他自己跑去哭了好幾場,還讓鮑廷璽穿上喪服,給倪老爺子送終下葬。

從那以後,鮑廷璽辦事是越來越靠譜,成了鮑文卿的得力助手。不過鮑廷璽的繼母不太喜歡他,覺得他是抱養來的孩子,就更疼自己的親生女兒和女婿。可鮑文卿不這麼想,他覺得鮑廷璽雖然不是親生的,但也是正經人家的孩子,甚至比對親生孩子還要疼愛。平時喝茶喝酒,他都帶著鮑廷璽;出去談生意,也把他帶在身邊,讓他跟著賺點錢,添置些新衣服、鞋子。鮑文卿還盤算著,要趕緊給鮑廷璽找個好媳婦,成個家。

有天早上,鮑文卿正打算帶著鮑廷璽出門,就看見門口來了個人,來人騎著一匹騾子,到了門口就從騾子上下來進了屋。鮑文卿認出這人是天長縣杜老爺家的管家邵師傅,趕忙就問:“邵大爺,您啥時候過江來的?”邵管家說:“這次專門過江來找鮑師傅您。”

鮑文卿就跟他作揖行禮,也讓兒子鮑廷璽給邵管家作揖,然後請他坐下,打水給他洗臉,又端上茶水。喝茶的時候,鮑文卿問:“我記得杜老爺家老太太這一兩年該滿七十歲了,您來是要定戲的吧?杜老爺在府上一切都好吧?”邵管家笑著說:“我就是為這事來的。老爺吩咐要定二十場戲。鮑師傅,你家有戲班子嗎?有的話,就請你家班子過去演。”鮑文卿說:“我家現在有個小戲班子,肯定得去好好伺候。就是不知道啥時候出發?”邵管家說:“下個月就走。”

說完,邵管家就讓跟著騾子的人把行李搬進了屋裡,然後把騾子打發回去了。接著,邵管家就從行李卷裡掏出一封銀子遞給鮑文卿,還說:“這是五十兩定金,鮑師傅你先收著,剩下的錢,等戲班子到了再付。”鮑文卿收下銀子,當晚就準備了豐盛的酒席,大魚大肉的,留邵管家吃喝到半夜。

到了第二天,邵管家就上街買東西,買了四五天後,雇了牲口就先過江回去了。鮑文卿也開始收拾行裝,然後就帶著鮑廷璽,領著戲班子前往天長縣杜府唱戲。這一去就演了四十多天,回來的時候,足足賺了一百多兩銀子。父子倆一路上都念叨著杜府的好,對杜府的恩情感激不儘。戲班子裡十幾個小戲子,每個人還另外得到杜府老太太賞賜的一件棉襖和一雙鞋襪。小戲子們的家長知道後,也特彆感動,都跑來感謝鮑文卿。在這之後,鮑文卿還是帶著戲班子在南京城裡繼續演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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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,鮑文卿帶著戲班子去上河演夜場戲。一直演到淩晨,等戲散場後,戲子們就和戲箱先回城裡去了。鮑文卿和鮑廷璽父子倆則是去上河澡堂洗了個澡,又吃了點茶點,然後才慢悠悠地往家走。

等走到家門口時,鮑文卿就說:“咱先彆回家了,內橋那邊有戶人家定了明天的戲,咱們現在就去把定金收了。”於是,鮑廷璽就跟著父親往前走。當兩人走到街口時,就突然看到對麵來了一隊人馬,他們領頭的打著一把黃傘,身後跟著兩對戴著紅黑帽子的衙役,還舉著一柄遮陽,後麵跟著一頂大轎子。他們一看這陣仗,就知道是外地來的大官路過。父子倆趕緊站到屋簷下避讓,等著黃傘和衙役們先走過去。

等遮陽舉到跟前時,鮑文卿抬頭一看,上麵寫著“安慶府正堂”幾個字。他正仰著頭看呢,轎子就到跟前了。沒想到,轎子裡麵的官員一看到鮑文卿,猛地吃了一驚。鮑文卿也轉過頭來看轎中官員,仔細一瞧,原來是之前在安東縣做官的向老爺,原來他升官了!

轎子剛過去,這位向老爺就對著跟轎的衙役說了幾句話。衙役馬上快步跑到鮑文卿麵前,問道:“我們老爺問你,你是不是鮑師父?”鮑文卿回答:“是我!你們老爺是不是以前在安東縣做官,現在升官了?”衙役說:“沒錯!我們老爺現在住在貢院門口張家河房的公館裡,請鮑師父過去見麵。”說完,衙役又急忙跑著去追轎子了。

隨後,鮑文卿就帶著兒子,先到貢院前麵的香蠟店裡,買了一個手本,上麵寫著“門下鮑文卿叩”。然後,父子倆就走到張家河房門口,打聽到向太爺已經回到住處了,鮑文卿就把手本遞給看門的人,還說:“麻煩您幫忙通報一聲,我是鮑文卿,來拜見太老爺。”看門的接過手本,就說:“你先等著。”

鮑文卿和兒子就在板凳上坐了下來。等了一會兒,裡麵就派小廝出來問:“看門的,太爺問有個叫鮑文卿的來了沒?”看門的說:“來了,來了,手本在這兒呢。”看門的就趕緊把手本傳了進去。就聽見裡麵喊:“快請!”鮑文卿讓兒子在外麵等著,自己跟著看門的進了屋。

等走進河房後,隻見向知府已經換上了便服,頭上戴著紗帽,迎了出來,笑著說:“我的老朋友可算來了!”鮑文卿趕忙跪下磕頭請安,向知府雙手把他扶起來,說:“老朋友,你要是總這麼客氣,咱們可就不好相處了。”向知府再三拉他坐下,鮑文卿又跪下請了坐,才敢在下麵的一個凳子上落了座。

向知府也坐下,就說:“文卿啊,自從上次和你分彆後,這一晃都十多年了。我現在老嘍,你的胡子也白了不少。”鮑文卿站起來說:“太老爺升官,我大多時候都不知道,都沒來得及給您道喜!”向知府說:“快坐下,我跟你說說。我在安東縣做了兩年官,又去四川當了一任知州,後來轉任通判,今年才升到這兒。自從崔大人去世後,你回家都做些什麼啊?”鮑文卿說:“我本來就是唱戲出身,回家也沒彆的事,還是帶著個小戲班子過日子。”

向知府又問:“剛才和你一起走的那個年輕人是誰?”鮑文卿說:“那是我兒子,在公館門口等著,沒敢進來。”向知府問:“怎麼不進來?”說完就馬上讓人出去把鮑相公請進來!不一會兒,一個小廝就領著鮑廷璽進來了。鮑文卿讓兒子給向知府磕頭,向知府又親手把他扶了起來,就問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鮑廷璽回答:“我今年十七歲。”向知府誇道:“氣質真好!看著就像正經人家的孩子!”還讓他坐在父親旁邊。

向知府接著問鮑文卿:“文卿啊,你這兒子也學唱戲這行嗎?”鮑文卿說:“我沒讓他學戲,他讀了兩年書,現在跟著戲班子記賬。”向知府說:“這樣也不錯。我現在還得去各個上司衙門拜訪一下,你先彆走,和你兒子在這兒吃了飯,等我回來還有話跟你說。”說完,向知府換了身衣服,上轎出門去了。

鮑文卿和兒子來到管家們住的屋子,管宅門的王老爹本來就認識鮑文卿,兩人就相互作揖,鮑文卿也讓兒子給王老爹作揖。鮑文卿看到王老爹的兒子小王都三十多歲了,胡子都長出來了。王老爹特彆喜歡鮑廷璽,就拿出一個大紅緞子鑲金線的錢袋,裡麵裝著一錠銀子,送給了鮑廷璽。鮑廷璽趕忙作揖道謝,接著大家就坐著聊了會兒天,之後就吃了飯。

向知府一直忙到下午才回到住處,然後換下了官服,依舊坐在河房裡,然後把鮑文卿父子倆請了進來,說:“我明天就得回衙門了,現在沒時間跟你慢慢聊了。”說完,他就讓小廝從屋裡拿出一封銀子遞給鮑文卿,說:“這是二十兩銀子,你先收著。我走之後,你回家收拾收拾,把戲班子托付給彆人帶著,半個月內,帶著你兒子到我衙門來,我還有話跟你說。”

鮑文卿接過銀子,先感謝了一番向知府的賞賜,還說:“小的一定在半個月內,帶著兒子到太老爺衙門裡去請安。”當晚,向知府又留他們父子喝酒。完事後,鮑文卿和兒子這才回家休息。第二天一早,鮑文卿又到公館去送向知府啟程。等回家後,他就和妻子商量,把戲班子暫時托付給女婿歸姑爺和教師金次福管理。自己則是收拾行李衣物,還買了些南京的特產,像頭繩、肥皂這類東西,準備帶去送給衙門裡的各位管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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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幾天,鮑文卿父子就在水西門乘船出發了。船行到池口時,又上來兩個人搭船,他們坐在同一艙內。閒聊中,鮑文卿就說起要去向太爺衙門的事。沒想到這兩人是安慶府的文書,一路上就開始討好鮑家父子,又是買酒又是買肉的,請他們吃喝。

到了晚上,等其他客人都睡著了,這兩人偷偷對鮑文卿說:“有件事,隻要太爺批個‘準’字,我就給你二百兩銀子。還有件事,縣裡報上來的公文,隻要太爺駁回,這事能送你三百兩。你在太老爺麵前求求情吧!”鮑文卿說:“不瞞二位說,我就是個唱戲的,身份低微。承蒙太老爺看得起,叫我去衙門。我哪有膽子在太老爺麵前說情?”

這兩個文書一聽就急了:“鮑太爺,你以為我們在說假話?隻要你肯幫忙說情,一上岸就先給你五百兩銀子!”鮑文卿笑著說:“我要是貪財,當年在安東縣,人家賞我五百兩銀子,我早就收了。我知道自己命窮,隻有靠自己辛苦掙來的錢,花著才踏實。我怎麼能瞞著太老爺拿這種錢?再說了,你們要是有理,又何必花幾百兩銀子找關係?我要是幫了這邊,那邊就要受委屈,這不損陰德嗎?依我看呐,這事我不能管,二位也彆管。常說‘公門裡好修行’,你們伺候太老爺,可彆壞了太老爺的名聲,同時也要為自己的身家性命著想。”

鮑文卿這番話,聽得兩個文書心裡直發毛,討了個沒趣,隨便聊了幾句就不說話了。第二天早上,船就到了安慶,隨後鮑文卿就到衙門遞上了手本。向知府吩咐把他們父子的行李搬進書房住,還讓他們每天和自己的親戚同桌吃飯。不僅如此,向知府又拿出好多綢緞和布料,給鮑文卿父子裡裡外外做新衣裳。

有一天,向知府來到書房,坐下後就問鮑文卿:“文卿啊,你兒子成親了沒?”鮑文卿說:“我家窮,現在還沒錢給孩子辦婚事呢。”向知府說:“我有句話,說出來怕你不高興。但要是你願意,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。”鮑文卿趕忙說:“太老爺有話儘管吩咐,我哪敢不聽?”

向知府接著說:“是這樣的,我家有個王總管,他有個小女兒,特彆機靈可愛,我老伴兒疼她疼得不行,就天天帶在身邊,就連梳頭、裹腳都是我老伴兒親自來。這姑娘今年十七歲,和你兒子同歲。王家在我家已經伺候三代人了,我把他家賣身契都找出來賞給他了,現在他們家不算我家的仆人了。王總管的兒子小王,我還給他買了個部裡文書的職位,五年考核期滿,就能當個典史之類的小官。你要是不嫌棄,就讓你兒子娶他家女兒,以後小王當官了,就是你兒子的舅舅,你看行不?”

鮑文卿一聽,就趕緊說:“太老爺這可是天大的恩情,我都不知道怎麼謝您!就是我兒子年紀小,還不懂事,不知道王老爹願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?”向知府說:“我已經跟他說過了,他可喜歡你兒子了。你不用擔心,這事兒你一分錢都不用出。你明天拿個拜帖去王家拜訪一下就行。成親要用的床鋪、被褥、衣服、首飾,還有辦酒席的錢,都由我來準備,幫他們把婚事辦得風風光光的,你就等著當現成的公公吧!”

鮑文卿激動得當場跪下感謝向知府,向知府連忙把他扶起來,說:“這都是小事!以後我還會再幫你。”

第二天,鮑文卿就拿著拜帖去拜訪王老爹,王老爹也回拜了。可到了晚上三更天,突然來了個巡撫衙門的差官,他騎著馬,還跟著一位通判,坐著轎子,直接闖到衙門大堂,說要請向太爺出來。整個衙門的人都慌了神,就紛紛議論:“壞了!壞了!這肯定是來撤職的!”這一來,也不知道向知府到底會不會被撤職,欲知後事如何,且聽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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