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西,贛州。
這座剛剛易主不久的贛南重鎮,此刻已成了明軍西進的前沿中樞。城頭上日月龍旗迎風招展,但氣氛卻遠非月前攻克時那般輕鬆。斥候如流水般進出,帶來北方日益沉重的壓力。
“報——!清廷裕親王福全已抵達南昌,正在整合江西殘餘兵馬,征調民夫糧草!”
“報——!贛北吉安、撫州等地清軍活動頻繁,似有南下意圖!”
“報——!偵騎在贛江上遊發現清軍水師哨船!”
徐達與常遇春並肩立於贛州城樓,望著城外蜿蜒的贛江,麵色沉靜,但眼神深處都藏著一絲凝重。
“福全……康熙把他哥哥都派出來了,真是下了血本。”常遇春摩挲著刀柄,咧嘴一笑,露出森白的牙齒,“也好,宰了個親王,夠本!”
徐達緩緩搖頭,目光依舊盯著地圖:“伯仁常遇春字),不可輕敵。福全雖久未親臨戰陣,但身份尊貴,能調動資源非張雲翼可比。觀其動向,穩紮穩打,先穩南昌,再圖南下,是個沉得住氣的對手。”
他手指點向幾個關鍵節點:“我軍新附,根基未深,戰線拉長,補給不易。福全正是看準此點,欲以勢壓人,逼我決戰於贛州城下,或待我糧儘自退。”
“那咱就殺出去!跟他碰碰!”常遇春眼中戰意燃燒。
徐達沉吟片刻:“是要碰,但不能讓他牽著鼻子走。他要穩,我們就偏不讓他穩!他要逼我決戰,我偏要與他糾纏!”
很快,江西戰場風雲突變。
明軍一改之前攻城略地的迅猛姿態,化整為零。
常遇春親率精銳騎兵,如同幽靈般穿梭於贛中丘陵,專挑清軍糧隊、哨探下手,一擊即走,絕不停留。
徐達則坐鎮贛州,指揮各部依托贛水支流、山地險隘,構築防線,並不時派出小股部隊,北上騷擾吉安、撫州,讓福全無法安心整合後方。
南昌,江西巡撫衙門臨時大將軍行轅)。
裕親王福全看著案幾上堆積的求援文書,眉頭緊鎖。他年事已高,但久經沙場,眼光毒辣。
“王爺,逆匪狡詐,避實就虛,我軍糧道屢遭襲擾,各處駐軍疲於奔命,士氣有所低落。”一名江西本地的綠營總兵抱怨道。
福全冷哼一聲,布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色:“徐達、常遇春……不愧是前明名將,這套把戲玩得嫻熟。他們想拖垮我們?本王偏不讓他們如願!”
他猛地站起身,走到沙盤前:“傳令!命南昌駐防八旗副都統鄂克遜,率三千精騎,並綠營五千,沿贛江南下,直撲贛州!他不是騷擾嗎?本王就給他來個中心開花,看他救是不救!”
“另,命水師遊擊陳蟒,率快船三十艘,搭載精兵,溯贛江而上,尋機登陸,斷其贛州與後方聯係!”
“再令吉安、撫州守軍,主動出擊,牽製當麵明軍!”
福全要用堂堂正正之師,以力破巧,逼徐達、常遇春與他進行主力決戰!
軍令傳出,清軍龐大的戰爭機器開始隆隆運轉。
第一場碰撞,發生在贛州以北百裡的沙河鎮。
鄂克遜的八千步騎浩浩蕩蕩而來,企圖由此渡河,威脅贛州側翼。然而,他剛剛抵達沙河鎮,立足未穩,常遇春的騎兵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側翼的山林中。
“殺!”常遇春一馬當先,手中長刀揮舞如輪,直撲清軍騎兵隊伍。他身後的明軍鐵騎同樣悍勇,借著地勢俯衝而下,瞬間將清軍行軍隊伍衝得七零八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