麵對南宮人魔那交織著太陽暴烈與太陰冰寒的詭異目光,以及那句沒頭沒腦、卻蘊含著無儘悲愴的詢問,林凡心中雖凜,卻並未慌亂。
他道心堅定,更身負《地藏本願經》的淨化之力與《度人經》的慈悲道韻,對這種狀態下的強者,反而有一種獨特的感應。
“前輩,‘她’是誰我不知曉。”林凡停下腳步,目光平靜地與南宮人魔對視,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,悄然運轉起一絲《地藏本願經》的淨化真意,“但度人先度己,心若蒙塵,又如何能度他人?前輩執念深重,陰陽失衡,恐非長久之道。”
那蘊含著慈悲與淨化之力的道韻,如同涓涓細流,無聲無息地浸潤著南宮人魔那混亂、衝突的識海。
南宮人魔身體猛地一顫,那雙充滿矛盾的眼眸中,暴烈與冰寒似乎減弱了一瞬,閃過一絲極其短暫的清明與痛苦。他抱著頭,發出如同受傷野獸般的低吼:“度己……心塵……是她……是我害了她……”
他語無倫次,但林凡能感受到那股刻骨銘心的悔恨與悲傷。
他沒有再多言,隻是靜靜站立,周身流淌的淨化道韻愈發清晰,如同黑暗中的一盞明燈,指引著迷途的靈魂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洞窟內隻有南宮人魔粗重的喘息聲和偶爾的囈語。
良久,南宮人魔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,他再次抬起頭時,眼中的混亂雖然依舊存在,但那抹清明卻維持得更久了一些。
他打量著林凡,沙啞道:“小子……你身上的氣息……很熟悉……你是從‘九天十地’來的?”
林凡心中一動,點了點頭:“晚輩確實來自九天十地。”
“九天十地……故鄉啊……”南宮人魔眼中閃過一絲追憶與複雜,他晃了晃依舊有些渾噩的腦袋,“很多年……沒回去了……那裡……現在怎麼樣了?可還有人族大帝鎮壓世間?”
林凡簡單將如今九天十地人族與太古王族對峙,星空古路開啟,天驕爭鋒的情況告知。
聽到人族局勢,南宮人魔那混亂的眼神中,屬於“守護”的本能似乎被觸動,多了一絲銳利。
他沉默片刻,忽然站起身,那佝僂的身軀在這一刻仿佛挺直了許多,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若隱若現。
“餓了。”他吐出兩個字,然後不等林凡反應,身形一晃,便已消失在古洞之中。
不過片刻功夫,洞外傳來一聲淒厲的獸吼,隨即,南宮人魔去而複返,肩膀上赫然扛著一頭小山般大小、獠牙猙獰、氣息赫然達到王者層次的荒古野豬王!那野豬王頭顱上一個清晰的拳印,已然斃命。
南宮人魔熟練地生起篝火——這次是真正的火焰,而非他自身氣息演化。
他以手代刀,分割豬肉,架在火上燒烤。
動作行雲流水,仿佛做過千百遍一般。很快,濃鬱的肉香便彌漫在整個洞窟。
他撕下一條巨大的、烤得金黃流油的豬後腿,遞給林凡,自己則抱著另一條,毫無形象地大口啃食起來。
林凡接過,也席地而坐,慢慢品嘗。這王者級彆的獸肉蘊含磅礴精氣,對他亦是補益。
兩人就在這詭異的古洞中,圍著篝火,默默吃著烤肉。一種微妙的平靜氛圍在彌漫。
兩天時間,轉瞬即逝。
南宮人魔的狀態時好時壞,但總體而言,在林凡持續以淨化道韻潛移默化的影響下,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。
期間,他也斷斷續續講述了一些碎片化的往事,關於他,關於那個讓他悔恨終生的“她”,關於太陽與太陰大道的衝突與痛苦。
這一日,洞外忽然傳來一陣空間波動,緊接著,一道熟悉的身影有些狼狽地衝了進來,正是葉蔽日!
他顯然也是在被追殺或探索中誤入此地,見到洞內的林凡和那個氣息深不可測的瘋老人,先是一驚,隨即大喜:“林前輩!您果然在此!”
林凡見到葉蔽日,微微頷首,示意他過來。
葉蔽日恭敬行禮,也注意到了狀態奇特的南宮人魔,不敢怠慢。
南宮人魔渾濁的目光落在葉蔽日身上,尤其是在他周身那至陽至剛的黃金血氣上停留了片刻,喃喃道:“荒古聖體……好久沒見到這麼純粹的聖血了……小子,你聖體異象為何?”
葉蔽日看向林凡,見林凡點頭,便運轉玄功,身後苦海異象展開,金色浪濤擊天,而在那浪濤之上,除了各種戰鬥異象外,更有一幅玄奧的圖案沉浮——那是一個以金色聖血勾勒的太極圖!
陰陽魚緩緩旋轉,雖以純陽聖血為主,卻暗含陰陽互濟、剛柔並濟的無上真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