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——!”
刀疤臉獄卒臉上的驚駭瞬間凝固,隨即被一種無法言喻的、源自生命本能的極致恐懼所取代!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個被強行拔掉塞子的破水袋!一股冰冷、粘稠、帶著濃鬱死亡氣息的能量——他賴以生存、修煉多年、早已融入血肉骨髓的血獄死氣——此刻正被一股蠻橫絕倫、無可抗拒的恐怖力量,硬生生地從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抽離、撕扯出來!
這感覺比千刀萬剮更痛苦!仿佛靈魂被一點點剝離、血肉被一寸寸消融!他連慘叫都發不出,隻能徒勞地大張著嘴,眼珠因為極致的痛苦和恐懼而暴凸,血絲瞬間爬滿整個眼白。
呼!
肉眼可見的、粘稠如墨的黑色氣流,混合著絲絲縷縷暗紅色的血煞之氣,如同被無形之手強行拽出,從他周身的毛孔、七竅中噴湧而出,瘋狂地湧向林燼那隻虛空抓握的、沾滿血汙的右手!
林燼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,每一塊肌肉都在痙攣。強行催動這初生的、暴戾的吞噬之力,對他殘破的軀體和脆弱的精神都是巨大的負擔。丹田內的灰色漩渦旋轉到了極致,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,瘋狂地煉化著這洶湧而來的“養料”。刀疤臉獄卒畢生積累的死氣精粹,遠比之前那團攻擊性的死氣更加龐大、駁雜,帶著強烈的個人烙印和怨念衝擊。
“噗!”林燼猛地噴出一口汙血,血中甚至夾雜著細小的內臟碎塊。他的意識在劇痛和駁雜死氣的衝擊下陣陣發黑,眼中的灰色火焰明滅不定,仿佛隨時會熄滅。但他死死咬著牙,牙齦崩裂,鮮血順著嘴角淌下,那雙燃燒著恨意的眼睛,始終死死盯著刀疤臉,如同盯著一塊必須吞噬的肉!
“頭兒!”“怪物!放開頭兒!”周圍的獄卒這才從極度的震驚中反應過來,發出驚怒交加的吼叫。他們看著頭領那迅速乾癟下去、皮膚失去光澤、如同被抽乾了水分的枯樹般的恐怖景象,一股寒意直衝頭頂!恐懼壓倒了凶性,竟無人敢上前,隻是下意識地後退,握緊了手中的血煞釘和武器,驚駭欲絕地看著這如同地獄魔神般的景象。
刀疤臉獄卒的身體如同泄了氣的皮球,迅速乾癟萎縮,最後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皮囊掛在骨架上,“噗通”一聲軟倒在地,再無生息。他那雙暴凸的、充滿恐懼和不解的眼睛,空洞地瞪著血獄暗紅色的穹頂。
呼!
吞噬了刀疤臉磅礴死氣的灰色漩渦,體積再次膨脹,旋轉的速度似乎都慢了一絲,仿佛被撐到了極限。一股更加冰冷、精純、卻也更加暴戾的【燼元】在漩渦深處湧動。
“嗬……”林燼喘著粗氣,如同破舊的風箱。他強忍著身體瀕臨崩潰的劇痛和靈魂被撕裂的眩暈感,猛地看向自己還被鎖鏈穿透釘死的左手腕和雙腳踝!
斷!斷!斷!
意念驅動!剛剛吞噬煉化而來的、尚未完全馴服的【燼元】,被他強行調動!三道比之前更加凝實、顏色更深沉、帶著清晰湮滅氣息的灰色短刃,瞬間在他左腕和雙踝的鎖鏈連接處凝聚成形!
嗤!嗤!嗤!
三聲令人牙酸的撕裂聲幾乎同時響起!堅固的符文鎖鏈在接觸到灰色短刃的瞬間,如同遭遇了最徹底的腐朽,材質灰敗、崩解,無聲斷裂!
嘩啦啦!
沉重的鎖鏈徹底脫落!
砰!
失去了所有束縛的林燼,重重地從刑架上摔落下來,砸在冰冷粘稠的血海地麵上,濺起一片汙濁的血浪。全身的傷口被狠狠撞擊,劇痛讓他眼前一黑,差點直接昏死過去。
“殺了他!快殺了他!”一個獄卒終於從恐懼中回神,發出歇斯底裡的尖叫。
“不能讓他跑了!”“用‘血煞網’!困住他!”
剩餘的獄卒如夢初醒,恐懼迅速被巨大的責任感和凶戾取代。一旦讓這怪物般的囚徒逃脫,他們所有人都將承受神殿最殘酷的懲罰!數名獄卒立刻聯手,拋出一張由暗紅色絲線編織、散發著濃鬱血腥煞氣的大網,兜頭朝著剛摔落在地的林燼罩去!同時,更多的血煞釘和帶著腐蝕性死氣的攻擊,如同雨點般傾瀉而下!
逃!
這個念頭如同烙印般刻在林燼瀕臨崩潰的意識裡。他強撐著劇痛,猛地一個翻滾,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當頭罩下的血煞網邊緣。那張網落在地上,粘稠的血水立刻發出“嗤嗤”的腐蝕聲。他看也不看身後襲來的攻擊,手腳並用地朝著記憶中血獄通道的方向——那個關押囚犯、連接著無數岔路如同巨大迷宮的地方——亡命爬去!
噗噗噗!
幾枚血煞釘擦著他的身體射入血海,帶起一溜血花。一道死氣攻擊擦中了他的小腿,瞬間腐蝕掉一大塊皮肉,露出森森白骨!劇痛讓他身體一歪,但他隻是悶哼一聲,動作沒有絲毫停頓,反而借著這股衝擊力,連滾帶爬地撲進了前方一條由巨大、嶙峋的暗紅色怪石構成的狹窄通道口!
“追!彆讓他跑了!”“他受了重傷!跑不遠!”獄卒們怒吼著追了上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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