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下了一夜。
第二天天剛亮,院裡就傳來掃帚刮地的聲音。
林衛國穿上棉襖推門出去,隻見閻埠貴已經在前院掃開了,呼出的白氣老長。
“衛國,起來了?”閻埠貴停下掃帚,搓搓手,“這雪真不小!”
林衛國對閻埠貴點了點頭,然後回屋也拿了把鐵鍬,開始清理門口的積雪。
中院那邊,易中海和劉海中也出來了,各自拿著工具。
傻柱揉著眼睛從屋裡鑽出來,看見林衛國,扭頭去工具房拿了把大掃帚。
賈家的門簾動了動,秦淮茹探出頭,又縮了回去。
過了一會兒,她拿著個破簸箕出來,開始一點點清理門前的雪。
賈張氏沒露麵。
“大家都動起來啊!”劉海中挺著肚子,官腔十足,“把主要通道清出來,注意安全!”
林衛國沒說話,一鍬一鍬地把雪往牆根堆。
棉襖很快就被雪水打濕了前襟,冷颼颼的。
許大茂推著自行車出來,看見這陣勢,把車支在廊下,“喲,都掃上了?等我放完電影回來幫忙啊!”說完推著車小心翼翼地出了院門。
“滑頭。”閻埠貴低聲嘀咕。
林衛國清理完自家門前,又幫著把通往前院的通道拓寬。
傻柱在中院揮舞著大掃帚,雪沫子飛揚。他有意無意地,把不少雪掃到了林家剛清出來的通道上。
林衛國抬頭看了他一眼。傻柱裝作沒看見,繼續用力掃著。
“柱子!”易中海喝了一聲,“看著點掃!”
傻柱這才不情願地把方向偏了偏。
林衛國沒計較,繼續埋頭乾活。聽心術捕捉到傻柱心裡的不滿:【神氣什麼……不就是個坐辦公室的……】
快到晌午時,主要通道總算清理出來了。
各家門前的雪也堆成了小包。
閻埠貴放下掃帚,捶著腰:“老了,不中用了。這腰杆子……”
劉海中接話:“是啊,這掃雪可是個力氣活。”
易中海看向林衛國:“衛國,年輕力壯,多乾點。”
林衛國把鐵鍬立在牆邊,“通道都清出來了,剩下的各家門前的,自己收拾吧。”
他轉身回屋,留下三個大爺麵麵相覷。
王桂芬已經做好了早飯,棒子麵粥,窩頭,還有一小碟鹹菜。
“快吃點暖和暖和。”她給兒子盛了碗粥。
林衛國接過碗,手心傳來暖意。
“哥,一會兒還掃嗎?”林曉雪問。
“不掃了,剩下的讓他們自己弄。”
正吃著,外麵傳來賈張氏的聲音:“這麼多雪,誰掃得動啊!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是吧?”
接著是秦淮茹低聲的勸阻。
林衛國喝完最後一口粥,放下碗,“我出去一趟。”
“去哪?”
“買點紅紙,三大爺那春聯不夠貼。”
其實他是想躲清靜。賈張氏那嗓門,聽著就煩。
街上,雪已經被清掃到兩旁,露出濕漉漉的路麵。
副食店裡人還是很多。林衛國擠到賣文具的櫃台,要了兩張大紅紙。
“寫春聯啊?”售貨員一邊裁紙一邊問。
“嗯。”
“咱們這有寫好的,要不?”
“不用,自己寫。”
拿著紅紙出來,林衛國在街口看見傻柱正在跟人說話。
對方是個陌生麵孔,穿著勞動布工作服,像是廠裡的。
傻柱看見林衛國,立刻停下話頭,拉著那人走開了。
林衛國沒在意,揣好紅紙往回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