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一的夜,帶著微醺的暖意和節日的喧囂,緩緩沉寂下來。
銀河王朝的家宴,最終在一片孩子氣的鬨劇中收場,卻也算得上其樂融融。
回家的路上,秦楓開著車,車內溫暖如春。
趙翠娥和秦典韋坐在後排,中間夾著已經睡得東倒西歪的彤彤。
而凡凡,則靠在副駕駛的楚洛懷裡,小臉紅撲撲的,呼吸均勻綿長。
楚洛低著頭,纖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凡凡柔順的頭發,心中一片柔軟。
今晚的凡凡,像一頭護崽的小母獅,那清脆的一巴掌,不僅打懵了沈媛媛,也震撼了在場的所有大人。
楚洛卻覺得,那一巴掌,帥極了。
她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璀璨街燈,光影流轉,映在她絕美的側臉上,勾勒出一種近乎神聖的母性光輝。
她想,這就是家吧。
有愛人,有孩子,有父母,有吵鬨,也有守護。
真好。
回到家,一切都井然有序,充滿了生活最真實而溫暖的質感。
秦典韋和趙翠蛾心疼兩個累了一天的小家夥,照例早早地帶著凡凡和彤彤回了他們的房間睡覺。
“凡凡,彤彤,跟爺爺奶奶睡,明天早上給你們做最好吃的雞蛋羹。”趙翠娥的聲音裡滿是慈愛。
彤彤揉著惺忪的睡眼,奶聲奶氣地說:“好的,奶奶!”
凡凡卻異常安靜,隻是回頭深深地看了楚洛和秦楓一眼,那眼神,複雜得不像一個孩子,帶著濃濃的不舍和眷戀。
楚洛當時並未多想,隻當是孩子累了,笑著對她揮揮手:“晚安,大寶。”
秦楓和楚洛也早早洗漱完畢,回到了自己的房間。
臥室內隻開了一盞昏黃的床頭燈,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,交織在一起。
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沐浴露清香,和獨屬於他們二人之間的親昵氣息。
秦楓從身後擁住楚洛,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香肩上,感受著她身體的柔軟和溫度。
“還在想今天的事?”他溫聲問道。
楚洛靠在他懷裡,搖了搖頭,又點了點頭。
“就是覺得……很奇妙。”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,“我今天看著凡凡,突然覺得,我好像已經當了很久很久的媽媽了。”
“你本來就是。”秦楓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,帶著一絲灼熱。
“可我明明還是個沒結婚的姑娘呀。”楚洛輕笑,轉過身來,雙臂環住他的脖子,仰起那張足以讓星辰失色的臉龐。
燈光下,她的肌膚白皙通透,仿佛上好的羊脂美玉,一雙明眸水光瀲灩,比今晚夜空中的任何一顆星都要亮。
秦楓喉結滾動了一下,低頭便吻了上去。
這個吻,繾綣而深情,如新婚夫妻一般,帶著對彼此最深的迷戀和占有。
一切都和往常的無數個夜晚一樣,充滿了愛與溫馨。
然而,後半夜,楚洛卻陷入了光怪陸離的夢境。
第一個夢,無比真實。
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的金色暖光之中,一條巨大的黑色大蛇,緩緩向她遊來。
它沒有一絲一毫的惡意,反而帶著一種神聖而古老的氣息。
蛇瞳宛如兩顆溫潤的寶石,靜靜地凝視著她。
而後,在楚洛的驚愕中,那條大蛇化作一道金光,毫無阻礙地鑽進了她的腹中。
沒有疼痛,隻有一種奇異的、溫暖的充實感,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塊拚圖,被悄然補全。
畫麵一轉,她又來到了第二個夢裡。
這是一片開滿了不知名花朵的草地,凡凡就站在不遠處,穿著那身漂亮的紅色漢服,對她笑著揮手。
“媽媽。”
凡凡的聲音清脆,卻帶著一絲飄渺。
楚洛想跑過去抱住她,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。
“凡凡,過來媽媽這裡!”她焦急地喊道。
凡凡卻搖了搖頭,臉上的笑容既有不舍,也有一種釋然的平和。
“媽媽,我要先回去一段時間啦。”
“老爺爺說,時間到了,我得先回去了。”
“不過你彆擔心,他很快就會親自帶我來投胎的,到時候我和你還有妹妹就能真正地,再見麵啦。”
說完,凡凡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,一點點消散在風裡。
“不要!凡凡!不要走!”
楚洛猛地從床上坐起,心臟狂跳不止,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。
“不!”
她失聲尖叫,聲音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。
“怎麼了?洛洛,怎麼了?”
身旁的秦楓被她的尖叫聲驚醒,立刻睡意全無,一把將她攬入懷中,大手輕輕撫著她因恐懼而冰涼的後背。
“做噩夢了?”
楚“秦楓……”楚洛的聲音顫抖著,帶著哭腔,緊緊抓住他的手臂,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我夢到……夢到一條大蛇,鑽進了我肚子裡……”
“然後……然後我又夢到凡凡,她說……她說她要走了,說要去投胎……”
她語無倫次地複述著那個讓她靈魂都為之戰栗的夢境,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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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楓睡得正熟,腦子還有些迷糊,聞言隻是下意識地收緊了懷抱,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。
“傻瓜,就是個夢而已,彆胡思亂想了。”
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,充滿了安撫的意味。
“夢都是反的,彆怕,我在這兒呢。”
“再說了,凡凡不是在旁邊房間睡覺嗎?”
他親了親她的額頭,柔聲安慰:“快睡吧,有事咱們明天再說,啊?”
楚洛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,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,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些。
可是,那兩個夢實在太真實了,真實到讓她心悸。
她有一個極其不好的預感,強烈到讓她坐立難安。
她想立刻衝到秦楓爸媽的房間,去看看凡凡是不是還在。
把凡凡從爺爺奶奶的床上拉出來,抱在自己懷裡,她才能安心。
可她看了看手機,屏幕上顯示著:淩晨三點。
這個時間去敲響長輩的房門,實在太不懂事了。
或許……真的隻是自己想多了吧。
楚洛在秦楓的懷裡輾轉反側,強迫自己閉上眼睛,卻怎麼也無法再次入睡,隻能在胡思亂想中,煎熬地等待著天亮。
天,終於在她的期盼與恐懼中,一點點亮了起來。
清晨五點多,秦典韋就醒了。
作為家裡的長輩,他習慣了早起。
他下意識地在床上摸了摸,身邊隻摸到了彤彤溫熱的小身體和毛茸茸的大腦袋。
咦?凡凡呢?
秦典韋心裡嘀咕了一句。
他也沒多想,隻當是凡凡半夜想爸爸媽媽了,自己跑去找爸爸媽媽房間睡覺了。
這種事情以前也發生過。
他一個做公公的,也不好意思大清早就去敲兒子兒媳的房門,便又躺下眯了一會兒。
六點,趙翠蛾也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