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灑在木碑上,露出了三個字:趙張氏。
趙州予盤腿坐在墳前,他的麵前放著一捧野花,左手拎著一壇酒。
“夫人,我在長安找了一份差事,主家對我們很好,大寶小寶都在長安呢,主家給他們買了糖葫蘆、糖人,他們很開心,我們過的都挺好的。我隨主家來延安賑災的,不過你放心,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。”
趙州予絮絮叨叨,不停訴說著這些日子的經曆,從長安賣藝到跟隨林楚來延安,生活中瑣碎的事,尤其是關於大寶小寶的事,他不厭其煩的講著。
有點事他念叨了兩三遍,隻是~,
一壇酒不知不覺中已經見底了。
“夫人,你放心吧,我會將大寶小寶撫養長大的。”
趙州予仰躺倒下,望著天上的繁星,努力的尋找著什麼。
“你在天上好好看著,我一定提著陳裡的人頭來祭奠你。”
“一定~”
趙州予手裡的空壇子,滾落到了墳前,而他已經鼾聲漸起。
而此刻還在黃河南岸的朱明兮,正躺在農家的樹乾上,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,神色落寂,從都城一路走來,逃荒的場景時時刻刻衝擊著他的腦海。
慘烈。
這些日子,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:民與朝堂之間的關係。
百姓的苦難和朝堂的奢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他有時在想,一個不知民間疾苦的朝堂真的能長久的存在下去嗎?
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。
隻是有些東西一時無法改變,就像他自己,無論為隨國做了什麼,他都成為不了太子。
他突然想起林楚來,若是他在這個環境下,會如何做。
輕歎一聲,閉目睡去。
次日清早,延安的大街小巷都已貼滿了招工告示。
昨晚林楚他們剛買的店鋪前,雲舒和楊春派來的文書,正在登記。
先把來報名的人姓名、籍貫登記入冊。
看著麵前的長隊,文書擦了擦頭上的汗水,人太多了。
一共兩排,文書麵前一排,雲舒麵前一排。
每登記完一個,雲舒帶來的兩位姑娘便會發給他們一塊木牌,可以憑此木牌到隔壁的粥鋪,免費領粥。
而此刻福源樓門口就顯得格外冷清。
小霸王無精打采的坐著,麵前一張桌子上,一張鋪開的宣紙,宣紙兩側分彆用鎮紙壓著,桌子的左側還是一張桌子,不過桌子上擺放著一盤白花花的銀子。
一切準備就緒。
然而,眼看著到了晌午,就是沒有人來,一個都沒有。
街道上一列巡邏衛兵緩緩路過,小霸王“啪”的一拍桌子,站了起來。
“欺人太甚。”
真憋屈啊。
“稍安勿躁。”
林楚將小霸王按回了座椅。
“先吃飯去。”
三人收了銀子,讓掌櫃安排個夥計坐在門口守著,他們的人手都派出去了,粥鋪,招工,根本不夠用。
用完餐,林楚準備去招工的地方看看,他已經吩咐掌櫃的,讓他做好飯菜送給雲舒他們,但是他們估計怕是沒時間吃飯。
“請問,齊王府是在這裡收糧嗎?”
一位商旅打扮的人,走到福源樓前的桌前,小聲問道。
“是的,您稍等,我進去喊掌櫃的。”
夥計應了聲,立馬跑了進來,跟小霸王說有人來賣糧。
林楚與小霸王相視一笑。
終於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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