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小伍醒來的時候，頭疼欲裂。
他最後的記憶，是通宵改完一份甲方爸爸要求“五彩斑斕的黑”的設計稿，然後眼前一黑，栽倒在鍵盤上。
可現在，他聞到的不是隔夜泡麵的味道，而是一種清冷、空曠，帶著淡淡檀香的氣息。
他費力地睜開眼，映入眼簾的不是他那亂得像狗窩的出租屋，而是一片金碧輝煌、雲霧繚繞的殿宇。頭頂是雕梁畫棟，腳下是光可鑒人的玉石地磚，遠處仙鶴翔集，瑞氣千條。
“我……這是猝死後，直接上天堂了？”薑小伍喃喃自語，掐了自己一把，疼得齜牙咧嘴。
“小伍，發什麼呆呢？南天門開早朝的時辰快到了，王母娘娘的蟠桃會籌備清單還沒擬好，你想被雷部正神劈成天外飛仙嗎？”一個尖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。
薑小伍一回頭，看見一個穿著青色官袍，留著山羊胡，麵容嚴肅的中年神仙正瞪著他。
不等他反應，一股龐大的信息流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。
他，薑小伍，現在是南天門文書司的一名小仙吏，負責記錄天庭日常事務、起草各類文書。在天庭這個龐大的官僚體係裡，他屬於最底層的“社畜”，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各種神仙文牘打交道，枯燥、乏味，還動不動就得背鍋。
“我……穿越了？還穿成了《西遊記》裡的神仙？”薑小伍的世界觀崩塌了。
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，白皙修長，但毫無力量感。他試著像電影裡那樣掐個法訣，結果手指抽筋了。
“完了，”他心中哀嚎，“彆人穿越，要麼是孫悟空，要麼是二郎神，再不濟也是個有背景的妖怪。我怎麼就穿成了一個天庭文職人員？這跟我在地球上當個996的社畜有什麼區彆？隻不過老板從甲方換成了玉帝，kpi從設計稿變成了仙界文書。”
他絕望地拿起桌上的毛筆，準備開始新一天的“搬磚”。然而，當他的指尖觸碰到那支看似普通的紫毫筆時，異變陡生！
“嗡——”
毛筆發出一陣輕微的震顫，一股溫潤而磅礴的力量順著他的手臂湧入四肢百骸。他的腦海中瞬間多出了一段信息：
【紫毫筆：天庭文書司製式法器，可記錄三界因果，言出法隨。使用者可借文書之力，調動一絲天地法則。】
薑小伍愣住了。
言出法隨？調動法則？
他試探性地拿起一張空白的玉簡，這是神仙們用來記錄信息的“u盤”。他深吸一口氣，想起了自己被甲方折磨的那些夜晚，心中湧起一股悲憤。他在玉簡上寫下四個大字：
“此物當碎。”
“哢嚓！”
他手邊一個用來喝茶的普通瓷杯，應聲碎裂，化作一地粉末。
薑小伍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。
“臥槽！真的！”
他終於明白了，他的金手指，就藏在這份看似枯燥的工作裡！他的法力，與“書寫”和“規則”有關！
第二章：一字千金，一紙敕令
從那天起，薑小伍的工作態度發生了180度大轉變。他不再是那個唉聲歎氣的社畜，而是變成了天庭最勤奮的“學霸”。
他利用職務之便，瘋狂地閱讀藏書閣裡的各種典籍，從《山川地理誌》到《神仙名錄》，從《天條律例》到《法寶圖鑒》。每當他記錄下一個事物的“真名”或“規則”，他就能獲得一絲與之相關的掌控力。
比如，他在記錄“天河”的條目時，詳細描述了天河之水的“流動不息，潤澤萬物”。寫完後，他發現自己竟然能憑空凝聚出一小捧純淨的仙露，用來澆灌窗外的仙草，仙草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了一截。
又比如，他在整理“風神”的檔案時，寫下了“風神，掌八風之行，號令天下風起”。寫完後，他對著殿外的雲朵輕輕一吹，竟然真的卷起了一陣柔和的清風。
他的法力在不知不覺中飛速增長，雖然還遠不及那些大羅金仙，但在南天門這一畝三分地上，已經算是個不大不小的“人物”了。
這天，他正在整理蟠桃會的賓客名單，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喧嘩。
“怎麼回事？”他探出頭去。
隻見幾個天兵天將正圍著一個縮在角落裡的小仙，那小仙衣衫襤褸，麵黃肌瘦，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破舊的拂塵，瑟瑟發抖。
“你這散仙，不知天高地厚！竟敢在南天門外喧嘩，還想見王母娘娘？快快滾去！”一個天兵嗬斥道。
那小仙哭喪著臉說：“仙君饒命，小仙……小仙隻是想求見王母，獻上我師門祖傳的‘清風明月露’，為蟠桃會助興，求個仙籍，也好有個安身立命之所……”
“呸！就你這破東西，也配獻給王母？滾！”
薑小伍看著那小仙，仿佛看到了曾經那個在甲方麵前卑微求全的自己。他心中一動，走了出去。
“幾位仙君，息怒。”薑小伍拱了拱手，拿出了文書司的架子，“此仙雖無仙籍，但既然有獻禮之心，按天條，可先登記在冊，由我等文書司審核。若真有奇物，再上報不遲。在此喧嘩，有失天庭體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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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兵見是文書司的人，雖然不屑，但也不好駁了麵子，悻悻地走了。
薑小伍將那小仙扶起，溫和地問：“你叫什麼名字？獻的何物？”
小仙感激涕零，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，打開瓶塞，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間彌漫開來。瓶中隻有一滴露珠，卻仿佛蘊含著整片夜空和皎潔的月光。
“小仙號‘清風子’，這露水是我師門采集百年月華與晨曦清氣煉製而成，有清心凝神、洗滌仙魂之效。”
薑小伍接過玉瓶，隻覺得神清氣爽。他知道，這絕對是好東西。但他也明白，以這個小仙的身份，這東西根本到不了王母麵前，早就被中間的“神仙”們吞了。
他看著清風子期盼的眼神，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心頭。
他回到自己的案前，取出一張空白的“仙物進獻表”，這是專門用來登記獻禮的文書。他提筆蘸墨，卻沒有立刻填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