瑪琳太太剛洗完澡。
她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棉布睡裙,赤著腳。
一邊用一塊半舊的毛巾擦拭著頭發,一邊從屋裡走了出來。
燈光下,她那頭金色的秀發濕潤地貼在頸後和肩上。
發梢濕漉漉的,帶著自然的的卷曲。
水珠順著她的發絲滴落,滑過她修長的脖頸。
消失在睡裙那略顯寬大的領口裡,留下一點晶瑩的濕痕。
她看到洛森獨自一人坐在黑暗中喝酒,愣了一下。
隨即走上前來:“我的上帝,洛森,這麼晚了,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?”
洛森從思緒中回過神來,他轉頭看向瑪琳,昏暗的光線也無法掩蓋她此刻的風情。
他笑了笑,晃了晃手中的酒瓶,找了個借口:“有點餓,睡不著。光吃肉乾又太沒意思,乾脆喝點酒送一下。”
“餓?”
瑪琳她誇張地笑了起來,如風中花枝般輕輕顫動。
“你晚上才吃了足足兩磅的牛肉,三個烤玉米,還有一大盤土豆泥!這才過去多久,你又餓了?你的肚子裡是住了一頭熊嗎?”
“或許吧。”
洛森聳了聳肩,他那遠超常人的體質,讓他擁有了同樣恐怖的消化能力和能量需求。
他舉起酒瓶,對瑪琳發出了邀請:“要來一點嗎?這酒不錯,能讓你睡個好覺。”
瑪琳太太猶豫了一下,但最終還是欣然點頭,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。
洛森起身進屋拿了一個杯子,為她倒了小半杯威士忌。
兩人就這樣在靜謐的夜色中,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。
酒精的作用下,氣氛變得輕鬆。
“我一直不明白,洛森。”
瑪琳太太抿了一口酒,辛辣的液體讓她微微蹙眉,臉頰也泛起一抹紅暈。
“我早就看出來了,你是個有大本事的人。你那些朋友……他們對你言聽計從,就像……就像騎士對待他們的國王。
你為什麼不去那些條件更好的鎮子,甚至去更繁華的薩克拉門托或者舊金山呢?待在這種鄉下地方,有什麼意思?”
這是一個她藏在心裡很久的疑問。
這個神秘的東方男人,像一顆突然墜落的流星,徹底改變了她和女兒的生活。
但他本身,卻像一個謎。
洛森凝視著杯中琥珀色的酒液,輕輕搖晃。
他看向瑪琳,笑道:“或許,是因為這裡的風景更好呢?”
瑪琳太太失笑地搖了搖頭,又喝了一大口酒:“Comeon,這裡的風景有什麼好看的?
除了田地就是荒山,千篇一律,枯燥又單調。
路爛得像狗屎,去一趟鎮上要顛簸半天。
還是大城市好,有劇院,有商店,有舞會,有穿著體麵衣服的紳士……
那才是人過的日子。”
她說完,才發現洛森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的眼神看著她。
那眼神,讓她沒來由地一陣心慌。
“我說的,可不是那些風景。”洛森的聲音低沉。
瑪琳太太愣住了。
她看著洛森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,過了好幾秒,才像是明白了什麼。
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借著酒意,大膽地迎上他的目光:“你這個壞蛋,你不是在說我吧?”
洛森沒有回答,隻是又為她添了些酒,轉而問道:“你很向往大城市的生活嗎?”
一提到這個話題,瑪琳太太的眼睛裡立刻亮起了光。
她像是打開了話匣子,開始滔滔不絕地描述起她夢想中的生活。
“當然!誰不想呢?我想住在舊金山,住在一棟有兩層樓、帶飄窗的漂亮房子裡。
每天下午,我都可以穿上最時髦的絲綢裙子,戴上帶蕾絲花邊的手套,和那些富太太們一起喝下午茶,討論最新的小說和法國運來的香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