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新的一天來臨時,一條壞消息狠狠砸在了南太平洋鐵路公司總部的辦公桌上。
“哐當!”
一隻價值不菲的水晶玻璃杯被副總裁大衛·道蒂·科爾頓狠狠地砸在牆上。
那張肥臉已經被氣得成了紫紅色。
“又被劫了?FUCK!”
“平克頓那群廢物是乾什麼吃的!六十個精銳啊!他們是去北加州武裝遊行了嗎?”
這已經是短時間內的第二次!
公司的發薪火車,直接成了那群愛爾蘭匪幫的移動金庫!
“致電平克頓!”
大衛雪茄被他咬得變了形,煙灰簌簌落下:“告訴他們,要麼把我們的八萬美金給我追回來,要麼就準備支付三倍的違約金!”
“我不管他們死多少人,合同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!”
電報很快抵達芝加哥的平克頓國家偵探事務所總部。
接到電報的區域主管,第一反應是荒謬。
他捏著那張薄薄的電報紙,反複看了三遍,明明每一個字都認識,但組合在一起,就是怎麼也看不懂!
“不可能,這絕對不可能!”
“他們甚至能在野外對抗一百人以上的聯邦陸軍!全軍覆沒?”
不等他生氣太久,南太平洋鐵路公司的質問電話緊隨而至。
“我們會立刻派人去現場核實!”
區域主管強壓著邪火:“在事實沒有調查清楚之前,任何關於違約的說法,我們都無法接受!”
掛斷電話,他立刻下達了命令,加州分部不惜一切代價,立刻派人前往響尾蛇峽穀,他要知道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!
……
聖拉斐爾鎮。
當阿倫·克羅斯走出治安官辦公室時,那些圍困了他們一夜的匪幫,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“嗬!”
“不過是一群見不得光的老鼠而已。”
“隻敢在午夜的黑暗裡齜牙咧嘴,太陽一出來,就嚇得屁滾尿流地滾回自己的臭水溝裡去了。”
他叫來瘦猴和獨眼龍,以及滿臉疲憊的湯普森。
“湯普森,跟我去響尾蛇峽穀看看。”
“少校,現在?”
獨眼龍忍不住勸阻:“那群愛爾蘭瘋狗太猖獗了,我們還是等民兵營的大部隊到了,再一起行動吧,這樣更穩妥。”
克羅斯猛地轉頭,眯眼怒視著他。
“我可是阿倫·克羅斯!是薩克拉門托屠夫!有我在,還不夠穩妥?”
瘦猴和獨眼龍都不說話了。
他們太了解克羅斯的脾氣了,這位前聯邦軍少校的字典裡,從來沒有退縮這個詞。
在湯普森警長無奈的陪同下,一行人騎著馬,塵土飛揚地駛出了聖拉斐爾鎮。
前往響尾蛇峽穀的土路上,他們迎麵遇上了一輛顛簸的馬車,車上坐著幾個扛著笨重相機的男人。
是報社的記者。
克羅斯勒住馬,盯著那輛馬車匆匆遠去,嘴角的譏諷之色更濃。
“瞧見了沒有?”
“那群聞著血腥味就興奮的禿鷲,膽子都比你們大。”
“我們還沒動身,他們就已經吃第一口熱乎的屍體回來了。”
“一群隻會胡說八道的雜種罷了。”
瘦猴在後麵低聲抱怨:“上次在薩克拉門托,就是這幫混蛋,把我們一次合理的清剿行動,寫成了血腥屠殺,害得少校你被那些穿西裝的蠢貨質詢。”
抱怨聲中,他們抵達了目的地。
即便有了心理準備,那慘烈的景象,還是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。
被炸毀的鐵軌扭曲著,就像巨獸垂死的骨架。
翻倒的鐵甲車廂被熏得漆黑,不遠處散落著焦黑的木柴和燃儘的灰燼。
十幾具屍體,就那麼隨意地散落在車廂內外。
克羅斯翻身下馬,徑直走向一具屍體。
他蹲下身,用匕首撬開死者的嘴,看了看喉嚨裡的煙灰,又站起身,仔細觀察著車廂上由內向外射擊留下的彈孔。
濃煙……窒息……由內向外的盲目射擊……被堵死的出口……
昨夜那場屠殺,在他腦子裡被清晰還原了出來。
“FUCK!”
克羅斯低聲咒罵了一句:“這幫劫匪,簡直是魔鬼!狠毒,狡詐!”
用濃煙把人活活嗆死在鐵罐頭裡,這種戰術,簡單粗暴,卻又惡毒到了極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