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過死士的視角,他看完了這場好戲。
一切都很完美。
丹尼斯這個擅長煽動民粹的政治流氓,不能死在愛爾蘭悍匪手裡。
他若是死了,就會成為一個為民請命、揭露真相的悲情英雄,一個殉道者。
那群愛爾蘭匪幫,也會被釘死在冒牌貨的恥辱柱上。
那樣的死法太沒有價值。
而現在……
愛爾蘭悍匪殺了克羅斯。
州民兵的巴克中尉,又從愛爾蘭領袖丹尼斯的行李中,找到了克羅斯的頭顱。
如此一來,再想告訴世人丹尼斯和愛爾蘭悍匪毫無關係,誰他媽會信?
這盆臟水已經嚴嚴實實扣在丹尼斯和愛爾蘭人的頭上。
現在,這位愛爾蘭領袖已落入巴克之手。
一個滿心仇恨、幾近瘋狂的劊子手,和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共處一室。
洛森幾乎能預見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。
丹尼斯死在巴克的囚室裡——
不堪拷打畏罪自殺,或試圖越獄被當場擊斃。
這,不是很合情合理嗎?
“洛森先生,洛森先生!”
一陣嬌呼將洛森的思緒拉回現實。
露西鼓著腮幫子,氣呼呼地瞪著他:“你又走神了!”
小姑娘麵前陶輪上的那坨泥巴,又塌成了一灘爛泥。
“快幫幫我嘛!”
她拉著洛森的手用力搖晃:“我想做一個杏鮑菇,可它怎麼也站不起來!”
洛森有些無語。
周圍的女士都在嘗試做瓶子、罐子或盤子。
唯獨她,要做一根蘑菇?
“唉……”
洛森歎了口氣,在小姑娘旁邊拉了個凳子坐下。
“手放上來。”
“哦!”
露西立刻乖巧地將自己小手放回陶輪上。
洛森像之前的伊森教導艾比蓋爾一樣,一雙手輕輕覆蓋在露西那雙嬌嫩的小手上。
“彆用力。”
“你不是在捏它,你是在請它站起來。”
“哦……”
感受著這帶有絕對掌控力的溫度從手上傳來,露西的小臉紅得像個蘋果。
這溫度不僅鋪在手背上,更絲絲縷縷地鑽進她的小心臟裡,惹得心裡那頭小鹿不斷亂撞。
在洛森的引導下,那坨爛泥就像被注入了靈魂。
它順從地在她的掌心開始向上攀升,變粗,變長……
很快,一根粗壯的圓柱體拔地而起。
“哇~~”
“最後,是帽子。”
洛森微微調整角度,在那圓柱體的頂端輕輕一壓,塑形。
一根栩栩如生的杏鮑菇,就這麼誕生了。
“太棒了,洛森先生!你真是個天才!”
露西興奮得冒泡,轉頭在洛森臉上“吧唧”親了一口。
濕漉漉的。
帶著陶泥的土腥味,和少女獨有的甜甜奶香。
溫熱的觸感一觸即分。
洛森壓根沒在意這個吻,正直直地盯著這根蘑菇。
這……
這他媽的……
洛森的表情變得極其古怪。
他再轉頭,看了看正一臉天真爛漫、滿心歡喜地欣賞著自己傑作的露西。
洛森陷入了沉思。
這美利堅的姑娘就是不一樣啊。
才這麼點大,就喜歡這玩意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