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丹尼斯,馬林縣縣府地牢。
這裡肮臟又腥臭。
丹尼斯和他那十幾個手下被關在狹小的牢房裡。
他們身上的傷,在這臭烘烘的環境裡,很快就開始發炎。
但肉體上的疼痛,遠不及精神上的崩潰。
“放我出去!”
丹尼斯抓著鐵欄杆,咆哮著:“你們這群雜種!這是非法拘禁!我是美國公民!我要見我的律師!”
“砰!”
一隻軍靴狠狠踹在鐵門上。
“給老子閉上你的臭嘴!愛爾蘭雜種!”
一個喝得醉醺醺的民兵一口濃痰吐在了丹尼斯的鼻梁上。
這時,地牢的門被重重推開。
巴克一手拎著酒瓶,一手抱著人頭走了進來。
他無視丹尼斯的咒罵,隻是走到地牢儘頭,將頭顱放在桌子上,點燃了一根蠟燭。
“中尉!”
地牢的門再次被推開。
索恩和凱恩皺著眉走進來。
兩人用手帕捂著口鼻,被這裡的惡臭熏得不輕。
“巴克中尉。”
凱恩冷冷開口:“我們想跟丹尼斯單獨聊聊。”
巴克咕咚灌下一大口酒,低笑道:“兩個高貴的偵探先生,要跟他單獨聊什麼?你們不是應該在鋪著地毯的指揮所裡,研究那高深莫測的戰術嗎?”
說著,他溫柔地撫摸著那顆頭顱。
“看到了嗎?這就是證據!是我,這個你們看不起的聯邦軍隊的廢物找到的!”
“你們就繼續蹲在屋裡研究地圖吧。”
“說不定,哪天那群匪幫就會自己跑到你們的地圖上,排隊投降。”
“巴克!”
索恩的耐心終於耗儘,厲聲道:“我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。你必須明白,丹尼斯在愛爾蘭人群體中的影響力非常大,你最好彆在上頭的時候把他弄死。”
巴克笑著搖了搖頭。
“不,不,不,偵探先生,你又錯了。”
“老子又不是白癡。”
“我會在法庭宣判之後,當著所有人的麵,親手把絞索套上他的脖子,然後踢開他腳下的木板!”
索恩和凱恩對視一眼,神情凝重。
這個巴克已經瘋了。
他現在比一個單純的殺人狂還要危險。
“巴克中尉。”
凱恩後退一步,拉開距離:“既然你拒絕合作,那我們無話可說,你好自為之。”
……
“這個蠢貨。”
離開地牢後,索恩憤憤不平:“他會被憤怒衝昏頭,把一切都搞砸。”
“他已經搞砸了。”
凱恩神色冰冷:“但我們的麻煩才剛開始。”
“你什麼意思?”
“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?”
“奇怪?”
“問題就在丹尼斯這裡。”
凱恩緩緩道:“他是一個政客,一個靠煽動民意為生的流氓。他比誰都懂什麼能做,什麼不能做。”
“他就算真的和那群愛爾蘭匪幫有勾結,又怎麼會蠢到帶著克羅斯的人頭招搖過市?”
“還是往草莓鎮那個剛剛被匪幫血洗的地方闖?這不合邏輯。”
索恩的眉頭也皺了起來:“你是說,他是被陷害的?”
“一個政治領袖,在草莓鎮被憤怒的鎮民毆打,然後恰好被巴克的手下撞見,最後又恰好從他行李裡搜出那顆頭顱。”
凱恩眸色沉沉,摩挲著下巴:“這也太他媽巧了。這片土地上,除了我們,除了那群匪幫,除了巴克那群蠢貨……很可能還存在著第三方勢力。”
“一個隱藏在幕後的幽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