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讓人取來粗鹽撒了一層,卷成捆,用麻繩三下兩下勒緊。
“秦勇。”林玄喊了一聲。
他將三張完整麅子皮,整整齊齊疊好,遞了過去。
“你拿著。吃完飯就去鎮上,找個好皮貨商賣了。”
“還錢給你娘買藥。”
秦勇渾身一震,呆呆地看著那三張油光水滑、毫無破損的皮子。
這可是最值錢的部分!
一張就能換不少錢糧。
三張加起來,足夠給他娘買好幾個月的湯藥了!
“玄哥兒……這……這使不得!這太貴重了!”
秦勇的聲音發顫。
“讓你拿著就拿著。”
林玄語氣淡然,“你娘的病不能再拖了。”
秦勇眼眶一熱,再也控製不住情緒。
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。
對著林玄重重磕了一個頭。
“玄哥兒!大恩不言謝!我秦勇這條命,以後就是你的!”
林玄伸手將他扶起:
“行了,一個大男人,彆動不動就跪。”
“領塊兒肉,讓舅爺帶回家。”
“你抓緊時間去鎮上,賣了抓藥就趕緊回家。”
“切記莫要在路上耽擱。”
“快去吧。”
秦德運這個時候也被蘇婉扶著,從茅屋裡走過來。
正好聽到這番話。,
“玄哥兒放心!買藥剩下的錢,我一文不少,全都給您送回來!”
秦勇抹了把眼淚,鄭重承諾。
這時,秦德運也在蘇婉的攙扶下,顫巍巍地走了過來。
“玄哥兒……”
老人家顯然聽說了方才的事,眼眶泛紅,抓著林玄的手,聲音哽咽:“這份情,我……記下了。”
林玄擺手:“都是自家人,說這些乾什麼。”
又囑托秦勇:“天黑前趕得回來最好,趕不回來就在鎮上借宿一晚。”
秦勇重重點頭,攙著秦德運出了村口。
兩人背影一深一淺。
很快沒入林影。
林玄微微搖頭。
類似秦勇這樣的情況,幾乎是這個時代的常態。
年輕時吭哧吭哧想辦法生存,卻也沒攢下什麼家底。等到年紀上來了,各種病痛爆發。
若時一口氣沒上來死了倒還輕鬆。
若時半死不活、靠著藥水吊命,基本就是掏空家底的結局。
自己能力有限,也隻能幫一個兩個。
林玄沉默著站立了片刻。
直到一件帶著體溫的物事披上了他的肩頭。
是蘇婉。
“我用那狼皮縫了一件襖子,山裡風硬,以後進山,你都穿著它,暖和一些。”
蘇婉仔細地為他穿上。
林玄有心拒絕,畢竟自己的體質遠超常人,尋常山風奈何不得他。
但看著眼中滿是溫柔的婉兒,也就接下了。
狼皮襖子厚實暖和,帶著蘇婉特有的細膩針腳,將他周身包裹。
既保暖,又不影響林玄彎弓搭箭。
完完全全的量聲定製。
也不知道這丫頭什麼時候量的自己身材。
竟如此貼合。
林玄心中一暖,剛想說什麼,鼻尖卻嗅到另一股誘人的香氣。
蘇晴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過來。
悄咪咪端來一盆肉,擋著人群,笑盈盈道:“夫君,看這是什麼?”
林玄定睛一看。
哭笑不得。
這不是昨天進山順手打的那隻雪兔嗎?
本來是打算留給這丫頭當個寵物的。
剛過了一夜。
就變成了紅燒兔肉!
“快嘗嘗!我偷偷給你留的,可比麅子肉香多了!”
蘇晴像隻偷到油的小老鼠,悄咪咪地湊了過來,用身體擋著村民的視線:“快吃,彆讓他們看著了。”
林玄接過筷子,夾了塊入口。
肉爛汁濃,鮮甜入骨。
她仰著小臉,大眼睛眨呀眨,等著林玄的反饋。
“比狼肉強。”
他不由點評。
蘇晴眼睛頓時彎成月牙:“那是!也不看看誰做的?”
蘇婉又盛來肉湯。
“得妻如此,夫複何求?”
林玄感歎一聲。
引得兩女喜笑顏開。
兔肉本來就沒多少分量,很快就被林玄三下五除二解決,飽腹感驅散了疲憊。
湯足飯飽,林玄把碗一放,披上狼皮襖,找到趙德柱。
這邊的麅子肉才剛剛剁好,準備造飯。
“德柱叔,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。”
“玄哥兒,什麼事兒?你說。”
趙德柱兩袖挽到肘,正分撥人手添柴、燒水,抬眼就答,“但凡叔能幫的,絕不含糊!”
林玄目光掃過院裡忙活的青壯:
“咱村的青壯勞力不少,但平日裡多是侍弄田地。”
“我觀察了下,真正能開硬弓、敢進山跟野獸搏命的,沒幾個。”
“我想著,不如把這些人組織起來。”
“由我和幾位老獵戶帶著,操練起來,組建一支新的狩獵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