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玄伸手將她翻了過來。
一張被凍得發紫,卻依舊掩不住清麗絕色的臉龐,猝不及防地映入他的眼簾。
是個女人。
一個昏迷不醒、身穿白甲的女人!
林玄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那套殘破的白色甲胄上。
甲片雖有多處破損,甚至被鮮血染紅,但其上雕琢的雲紋依舊清晰可見。
做工極為精良。
絕非凡品。
他的視線又移向女人身側那個同樣材質的箭壺。
箭壺裡還剩下寥寥幾支箭矢,箭簇的樣式,和從野豬身上拔下來的那幾支,一模一樣。
三棱破甲簇。
果然是她射傷了那頭野豬。
可這裡已經是二重山的範圍,尋常獵戶都不敢輕易涉足,一個女人,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?
林玄蹲下身,準備再仔細查看一下她的傷勢。
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女人脖頸的瞬間。
變故陡生!
原本昏迷不醒的女人,猛地睜開了眼睛!
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,清冷,銳利,帶著徹骨的寒意和警惕!
她甚至沒有看清眼前的人是誰,手腕一翻,一柄雪亮的匕首已然出鞘,反手抵在了自己的喉嚨上!
動作快如閃電!
若不是她身受重傷,這一刀,恐怕是抹向林玄的脖子。
“這裡是何地?”
她的聲音嘶啞、虛弱,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。
仿佛隻要答案稍有不對,她便會毫不猶豫地了結自己。
林玄的動作僵在半空,心中也是一凜。
好快的反應!好狠的女人!
都傷成這樣了,醒來的第一反應竟是這個。
“雍州,重山村。”
林玄緩緩收回手,聲音平靜地回答。
“雍州……”
聽到這個地名,白甲女人眼中閃過一絲茫然,緊接著,那股強撐起來的精氣神瞬間垮掉。
她失血太多了。
手腕一軟,匕首“當啷”一聲掉在雪地裡,整個人頭一歪,再次昏死過去。
林玄:“……”
這算什麼事。
他站在原地,看著雪地裡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,眉頭緊鎖。
救她?
麻煩。
一個能穿著軍用甲胄,帶著製式鐵箭深入二重山的女人,來頭顯然不小。
但就這麼一個單挑野豬的猛人。
竟然會重傷至此。
那傷她的人又是何等來曆?
不救?
把她丟在這裡,要不了一晚上,就會被凍死,或者被野獸分食。
林玄默然片刻,轉身就走。
他不想惹麻煩。
可剛走出十幾步,他又停了下來。
風雪中,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倒在雪中,身形單薄的女人。
腦海裡,卻浮現出她方才用匕首抵住自己喉嚨時,那雙清冷而決絕的眼睛。
那不是尋常人該有的眼神。
一個身手如此了得的女人,若是能救活……
從女人口中問出鐵簇製作之法。
或許對自己而言。
有些作用。
他不再猶豫,蹲下身子,將女人從雪堆裡拖出來。
這女人傷的厲害,失血過多,如果不抓緊止血,恐怕等不到自己回村,就得死在路上。
將她輕輕放倒在雪地上,林玄伸手,小心翼翼地解開她早已被血浸透的衣襟。
一抹刺目的雪白袒露在凜冽空氣中。
林玄忍不住瞪大眼睛。
被眼前的猙獰一幕感到震驚。
瑩潤光滑的左側胸脯之上,一道深可見骨的箭傷猙獰,竟然幾乎洞穿這女人的身體,鐵質的箭簇從身後貫穿出背!
受了如此重傷,這女人經還沒斷氣。
當真命大。
林玄伸手握住那截箭杆,猛力一折!
“嗯啊——!”
劇痛讓女人在昏迷中猛地弓起身體,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,雙臂胡亂纏上林玄的脖頸
死死咬在林玄的肩上。
她的身體緊緊貼蹭著他,胸前的柔軟因這掙紮,在他胸膛上擠壓變形。
林玄悶哼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