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
白甲女子又羞又憤,一口氣沒上來,臉頰瞬間漲得通紅。
被俘的屈辱,被迫聽牆角的羞惱,再加上此刻被敵人如此輕薄,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轟然爆發。
她眼前一黑,身體徹底軟了下去。
裝暈。
不裝死,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咬舌自儘。
“又暈了?”
林玄感覺到懷裡的人軟了下去,有些詫異。
抬手摸了一下對方額頭。
發燒似乎有所減弱。
他將女人重新在乾草上放平,轉身去廚房。
用木碗舀了滿滿一碗涼水。
托起女人的後頸,一手將碗沿湊到她乾裂的嘴唇邊。
清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,暫時壓下了那股火燒火燎的乾渴。
白甲女子緊閉著雙眼,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。
被林玄注意到。
“裝死?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。”
林玄撇撇嘴。
順手將木碗放在一邊。
自己進屋去了。
可惡!
女人剛喝了兩口水,僅僅潤了潤唇而已,就發現水沒了。
然後。
耳邊那壓抑的、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。
再次斷斷續續地響了起來。
她下意識睜眼。
木碗好巧不巧,正好放在自己能夠得著的凳子上。
隻能曲著身子,跪立起來。
小雞啄米一樣。
一點點飲水。
身體的燥熱因為那碗涼水緩解了些許。
但耳邊的聲音起起伏伏,一直持續到後半夜,才漸漸平息。
她終於可以合眼。
但明明已經沒了聲音。
但心裡,卻又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……失落。
……
第二天。
天剛蒙蒙亮,一陣敲門聲就響了起來。
林玄起身開門,門外站著的,是滿臉堆笑的村正趙德柱。
“玄哥兒,看看這是什麼?”
趙德柱從身後取出一本冊子和筆墨。
“戶籍冊?”
林玄眼前一亮。
這年頭,雖是人命如草芥,但戶籍卻依舊很重要。
有了戶籍,才算是村裡承認的人。
不被當做流民去抓了。
蘇晴和蘇婉聽說要上戶口,都激動得不行,連忙從屋裡迎了出來。
“我來給你家兩位夫人上個戶籍。”
“麻煩德柱叔了。”
“不麻煩,不麻煩!”
趙德柱連連擺手,在冊子上一一登記。
“姓名:蘇婉,年齡:十八,籍貫:雍州府,清河縣,戶主林玄之妻。”
“姓名:蘇晴,年齡:十六,籍貫:雍州府,清河縣,戶主林玄之妻。”
寫完,趙德柱合上冊子,笑著拱手:
“恭喜林玄兄弟,這下蘇家兩位姑娘,可就正式是你的人了。”
蘇婉和蘇晴拿著那張寫著她們名字的戶籍紙,眼眶都紅了。
她們終於有家了。
姐妹倆對視一眼,來到院子裡,朝著村外一個方向,重重地跪了下去。
那裡,埋著她們的爹娘。
“爹,娘,女兒有家了。”
蘇婉聲音哽咽,“你們在那邊放心吧,林玄……夫君他是個好人,是他救了我們。”
蘇晴也哭著說:“是要不是夫君,我們姐妹倆,恐怕也要跟您一樣,病死了……我們現在有肉吃,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。”
姐妹倆磕了幾個頭,燒了些紙錢,將這份喜悅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。
屋子裡。
被捆在地上的白甲女子,將外麵的對話,聽得一清二楚。
她側著頭,透過門縫,看著院子裡那兩個喜極而泣的姑娘。
原來……是這樣嗎?
那個在她看來禽獸不如的男人,竟是這兩個可憐姑娘的救命恩人?
她腦海裡,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夜那個男人給自己喂水的場景。
似乎這莽夫,也不是那麼不堪。
但……
一想到昨晚的聲音,她的臉頰還是忍不住發燙。
這個男人,依舊是個混蛋!
***
“德柱叔,昨晚光忙著找人了,順手在山裡殺了一頭野豬。”
“我打算喊大牛一起進山。”
“得趕緊把獵物處理了。”
“不然被彆的野獸問道,那幾百斤豬肉可就浪費了。”
趙德柱大驚。
“你昨晚竟然遇到了野豬?那家夥皮糙肉厚的,你怎麼殺的?”
林玄解釋了一下,是用舅爺送來的斷刀殺的。
趙德柱愈加震驚。
幾百斤的野豬,那恐怖的力量稍微撞一下人都受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