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陸大人暴斃了?”
林玄的眉頭,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。
他來到縣城,就是為了找到陸遠,將嬰兒交還給他。
可現在,人死了?
“怎麼死的?”
慕紫凝的聲音,帶著一絲急切。
她很清楚,陸遠的死,絕不簡單。
一個能被賜予血凰玉的朝廷命官,突然暴斃在自己的地盤上。
莫非是被那主簿所殺?
秦勇的臉色,變得無比凝重。
他看了一眼四周越聚越多的人群,壓低了聲音。
“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。”
他對著林玄和慕紫凝做了一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“還請小姐與這位壯士,移步我軍營一敘。”
林玄沒有反對。
眼下的黑山縣,已然是一個巨大的漩渦。
主簿李明被抓,縣令陸遠暴斃。
各方勢力犬牙交錯,暗流湧動。
隻有跟著秦勇,暫時才是最安全的選擇。
在秦勇和一眾重甲騎兵的護衛下,林玄和慕紫凝穿過長街,來到了位於縣城東郊的一處軍營。
軍營不大,但戒備森嚴,三步一崗,五步一哨。
營中的士兵,一個個目光銳利,身上都帶著一股彪悍的兵鋒之氣。
不愧是鎮北軍的舊部。
進入主帥大帳。
秦勇屏退了左右,親自為二人倒上熱茶。
“三日前,縣衙突然傳出消息,說陸大人處理公務時,突發心疾,不幸猝死。”
秦勇沉聲說道,眼中閃過一絲不屑。
“心疾?騙鬼呢!”
“陸大人正值壯年,而且我曾與他切磋過,他氣息綿長,根基紮實,分明也是個練家子,怎麼可能說死就死?”
“我曾試圖進入縣衙查探,卻被李明以‘防止病疫擴散’為由,帶人攔在了門外。”
“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,但苦於沒有節度使的命令,無法強闖,隻能派人暗中監視。”
“沒想到,今天就出了這檔子事。”
他看向林玄,眼神裡充滿了感激與慶幸。
“若不是壯士你今日當街殺人,把事情鬨大,逼得李明狗急跳牆,恐怕我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。”
林玄沒有接話,隻是問道:“陸大人的屍體呢?還在縣衙?”
“應該還在。”
秦勇點了點頭,“按照規矩,朝廷命官意外身亡,必須等朝廷派來的仵作驗屍之後,才能入殮。算算時間,京城來人,最快也得半個月。”
半個月……
林玄的眼神,微微一動。
時間足夠了。
“秦將軍,”林玄開口,聲音沉穩,“我想夜探縣衙,親自驗一驗陸大人的屍體。”
“什麼?”
秦勇和慕紫凝同時一驚。
“不可!”
秦勇立刻反對,“如今縣衙已經被李明的黨羽徹底控製,如同龍潭虎穴。”
“這主簿雖然被捕,但是誰知道此人背後還有沒有其他勢力潛藏,你一個人去,太危險了!”
“是啊,林玄。”
慕紫凝也勸道,“此事還需從長計議。”
“沒有時間了。”
林玄搖了搖頭,目光銳利。
“李明雖然被抓了,但他的背後,是節度使,是北蠻人。”
“他們絕不會坐以待斃。”
“一旦他們反應過來,派來高手,或者調動大軍,此事就再也調查不清楚。”
“況且……”
他看著秦勇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隻有這樣,你才有足夠的理由,出兵控製整個黑山縣,將所有的亂黨一網打儘!”
秦勇沉默了。
他知道,林玄說的是對的。
他雖然是將軍,但手中兵力有限,而且沒有調兵的虎符。
若是沒有一個足以震動朝野的鐵證,他根本無法名正言順地接管縣城。
可夜探縣衙,風險實在太大了。
“我陪你一起去!”
慕紫凝忽然開口,眼神堅定。
“不行,你得留下。”
林玄想也不想就拒絕了。
“你是慕府唯一的血脈,不能出差錯。”
慕紫凝還想說什麼,卻被林玄用眼神製止了。
最終,秦勇一咬牙,做出了決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