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山縣,北城軍營。
軍帳前,練武場上空空蕩蕩,隻有一道身影在烈日下揮汗如雨。
秦德炎赤著上身,古銅色的皮膚上滿是汗水。
他煩躁地將手中的長槍擲在武器架上,發出“哐當”一聲巨響。
枯燥,太枯燥了!
父親領兵出巡,把他一個人關在軍營裡練武,美其名曰磨練心性。
可他現在隻覺得心頭憋著一團火,無處發泄。
“什麼人在外麵?”秦德炎不耐煩地吼道。
一名軍士快步跑了進來,躬身道:“少將軍,營外有兩位村民求見。”
“村民?不見!趕走!”
秦德炎正心煩,哪裡有空見什麼村民。
“可是……”軍士有些為難:“他們說是慕姑娘讓他們來的。”
慕姑娘?
秦德炎的眼睛瞬間亮了。
慕姑娘的人,那不就是……林玄那個混蛋!
上次自己一時大意,竟被他一招製住,在父親和慕姑娘麵前丟儘了臉麵。
這口氣,他憋了太久了!
“快!讓他們進來!”
秦德炎大喜過望,隨手抓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把汗,興奮地衝出大帳,準備一雪前恥。
然而,他左看右看,練武場上空蕩蕩。
隻有兩個穿著粗布麻衣的鄉下人站在那裡。
一個老實巴交的老頭,一個壯得像頭牛的憨小子。
秦德炎的臉瞬間拉了下來。
“林玄那小子呢?你們又是誰?”
老人被他身上迫人的氣勢嚇了一跳,趕緊躬身行禮:“草民趙德柱,見過將軍。我們是重山村的村民,前夜有山匪襲村,被、被我們剿滅了……”
他指了指腳邊幾個用麻布包著的人頭:“按大乾律法,特來獻上賊首人頭,換取些許獎賞。”
“玄哥兒一早就帶著小六他們,押送糧食回村裡去了。”
一旁的趙大牛悶聲悶氣地回答。
秦德炎的希望徹底破滅,失望之情溢於言表。
他煩躁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,目光落在了趙大牛身上,又看了看那幾顆人頭,眼中重新燃起一絲戰意。
“這些賊人,是你殺的?”
趙大牛挺起胸膛,自恃有幾分勇力,正想應下。
隻見秦德炎撇了撇嘴,似乎嫌棄他們殺的匪徒太弱。
隨手走到一旁,單手抓起一個上百斤的石鎖,像是丟石子一樣往半空中一拋,又穩穩接住。
“砰!”
石鎖落地的悶響,讓大牛臉色一白。
他當場嚇得一個哆嗦,連連擺手,臉上的憨厚多了幾分敬畏:
“不不不!匪首是玄哥兒殺的,俺……俺就殺了幾個嘍囉,給玄哥兒打打下手。”
“俺一個鄉下村民,哪能跟少將軍您比啊?您這才是天生神力,威武不凡!”
“當真?”秦德炎一歪頭。
“自然是真的不能再真了……比……比玄哥兒殺的狼崽子還真!”
趙大牛不知道怎麼解釋。
隻能瞎比劃。
但一通發自肺腑的馬屁,卻拍得秦德炎心花怒放。
臉上的煩躁一掃而空。
“算你小子有眼光!”
秦德炎哈哈大笑,大手一揮:“來人!把功勞給他們點清楚!”
一名佐吏立刻上前,清點人頭後回報:
“啟稟少將軍,共計賊首十七名,按軍功可換十夫長之職。”
“行了,拿我爹的大印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