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輛改裝過的指揮車裡，氣氛怪得很。
車外是剛打完架的爛攤子，車裡卻春光一片。
“哎呀！”
黑蛇嘴上喊著疼，身子卻一個勁兒往楚凡懷裡鑽。她那件緊身皮衣的拉鏈早就被拉開了，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和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。
楚凡正拿著一包所謂的“祖傳金瘡藥”，一臉嚴肅地給她“上藥”。
“彆動，”他一本正經地說，“這藥粉，得用口水調和了，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。你這傷口太深，我得多用點口水。”
他說著，低頭“呸”了一口，然後用手指頭沾著那混著口水的藥粉，在黑蛇傷口周圍不老實地抹來抹去。
他的手很熱，抹著抹著，就從胳膊滑到了彆的地方。
“老公！”坐在對麵的林詩詩第一個就不乾了，她酸溜溜地說，“你給她上藥就上藥，手往哪兒摸呢？蛇姐的傷口在胳膊上，又不在胸口！”
“你懂什麼，”楚凡頭都沒抬，“這叫‘穴位按摩’，能活血化瘀，幫助傷口愈合。你看，蛇姐現在臉都紅了，說明氣血已經活起來了。”
黑蛇的臉確實紅了，她咬著嘴唇，哼哼唧唧的，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爽的。
“楚凡，你正經點，”秦雨墨在旁邊看著，臉也紅了，“蛇姐還流著血呢。”
“我怎麼不正經了？”楚凡一臉無辜，“我這是在治病救人。要不，你也過來，我給你檢查檢查，看看有沒有內傷？”
秦雨墨：“……”
就在幾人打打鬨鬨的時候，韓菱冷冰冰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了過來。
“都彆玩了。阿文那邊，有動靜了。”
……
深夜，蕭家莊園。
蕭薔的辦公室裡，一片狼藉。
她已經砸了所有能砸的東西，但心裡的火，還是壓不住。
老鬼，她手裡最鋒利的一把刀，就這麼折了。非但沒弄死楚凡，反而把自己給搭了進去。
“廢物！”
就在她氣得快發瘋的時候，一個手下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。
“大小姐！阿文……阿文回來了！”
蕭薔愣了一下，隨即眼神變得冰冷。
“讓他進來。”
沒一會兒，阿文鼻青臉腫、渾身是血地被架了進來，“噗通”一聲就跪在了蕭薔麵前。
他看起來慘極了，一條胳膊不正常地耷拉著，顯然是斷了。
“大小姐……”他一開口，眼淚就下來了，那聲音，又怕又委屈，“鬼……鬼叔他……他為了掩護我，跟楚凡的人……同歸於儘了……”
蕭薔沒說話，隻是靜靜地看著他，那眼神，像刀子一樣，要把他從裡到外都給看穿。
阿文被她看得渾身發抖，他知道，自己要是說錯一個字，今天就得死在這兒。
“鬼叔臨死前，”阿文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一把沾著血的鑰匙，“他讓我把這個……交給您。”
“他說……說這是老爺子最大的把柄，一份記錄了他早年所有黑幕交易的……原始賬本。”
“東西藏在城西的碼頭倉庫裡……鬼叔說，隻有您……才能用它，徹底掌控蕭家……”
蕭薔的呼吸，一下子就急促了起來！
蕭振國的賬本！
她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！
但她還是沒信。她走到阿文麵前，蹲下來，捏住他那條斷了的胳膊，然後，猛地一用力！
“哢嚓！”
“啊！！！”
阿文發出一聲慘叫，疼得滿地打滾。
“大小姐……”
“說實話，”蕭薔的眼神，冷得嚇人，“楚凡讓你回來的，對嗎？”
“不是的！大小姐！我說的都是真的！”阿文哭著喊道，“楚凡抓了我妹妹！鬼叔是為了救我妹妹，才……才反水的！他對您是忠心的啊！”
他一邊說，一邊拚命地磕頭，額頭都磕出了血。
蕭薔看著他這副樣子，心裡的懷疑，動搖了。
她知道阿文有多在乎他那個妹妹。為了妹妹，他確實什麼事都乾得出來。
她也知道，老鬼對蕭家，有多忠心。
她想不通，楚凡到底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，就把她這兩張王牌，都給廢了的。
“大小姐，”阿文看她還在猶豫，從口袋裡又掏出了一個u盤，“這……這是鬼叔讓我偷偷錄下的，楚凡那幫女人……折磨他的視頻……他說，您看了，就都明白了……”
蕭薔接過u盤，插進電腦。
視頻點開，畫麵血腥得讓她都忍不住皺眉。
是黑蛇和小雅，在用各種殘忍的手段，折磨那個已經被打斷了腿的老鬼。
而老鬼，從頭到尾，一聲沒吭。
直到最後，他好像用儘了全身的力氣，對著鏡頭的方向，無聲地說了幾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