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車場裡,警燈閃得人心煩。
楚凡看著那輛消失在黑夜裡的麵包車,感覺自己後背上火辣辣的疼,都比不上心裡那股又空又冷的難受勁兒。
“王八蛋!”他一拳砸在旁邊的車上,手背當場就見了血。
“老公!”
幾個女人趕緊圍了上來。林詩詩和秦雨墨嚇得直哭,黑蛇捂著肩膀,疼得臉都白了,韓菱則是一臉冰冷地四處看著,防著還有人埋伏。
帶頭的警察走了過來,看著這滿地的爛攤子,也是一個頭兩個大。
“楚先生,”他歎了口氣,“你也看到了,這幫人是職業的,有備而來。我們會馬上全城抓人,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屁用沒有,對吧?”楚凡回頭,眼睛通紅地看著他。
警察尷尬地點了點頭。
楚凡懶得再理他,他走到黑蛇麵前,看著她肩膀上那個還在冒血的電擊傷口,聲音沙啞地問:“死不了吧?”
“死不了,”黑蛇咬著牙,“就是有點麻。”
“回家。”楚凡沒再多說一個字,轉身就往自己的車走。
……
一品江山,頂層豪宅。
這裡的氣氛,相當壓抑。
楚凡把自己關在浴室裡,衝了半個小時的冷水,出來的時候,身上還滴著水,就穿了條褲衩。
他沒說話,隻是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最烈的威士忌,也不用杯子,直接就對著瓶子吹。
客廳裡,幾個女人誰也不敢吭聲。
伊莎貝拉和阿文也趕了回來,看著這副場景,都皺著眉。
“我……我去找她!”林詩詩終於忍不住了,她哭著站起來,“我把我們家所有的人都叫上!就算把東海市翻個底朝天,我也要把她找回來!”
“找?怎麼找?”黑蛇靠在沙發上,疼得直抽冷氣,“蕭振國那個老狐狸,既然敢動手,就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。寶寶她……她現在……”
她沒再說下去,但那意思,所有人都懂了。
“都他媽給我閉嘴!”
楚凡猛地把手裡的酒瓶砸在地上,瓶子“哐”的一聲碎了一地。
他紅著眼,掃了一眼眼前這幾個女人。
“哭哭哭!就知道哭!哭能把人哭回來嗎?!”
“還有你!”他指著黑蛇,“被人打了一槍就蔫了?你以前那股子狠勁呢?”
他又看向秦雨墨:“你爸被抓了你就沒招了?你忘了你在官場上還有多少叔叔伯伯?”
最後,他看著伊莎貝拉:“還有你!洛克菲勒家的大小姐!你家的錢是紙糊的嗎?!蕭振國能用錢砸我們,你就不能用錢把他給砸死?!”
幾個女人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,一個個都低下了頭。
楚凡喘著粗氣,胸口那股火燒得他難受。
他知道,這事不怪她們。
怪他自己。
是他太自信了,以為自己牛逼,什麼都能搞定。結果呢,連自己身邊的人都護不住。
他走到黑蛇麵前,蹲了下來,二話不說就上手去撕她那件已經跟傷口粘在一起的皮衣。
“你乾嘛!”黑蛇嚇了一跳,下意識地就想躲。
“彆動!”楚凡的聲音很沉,他三下五除二就把皮衣給撕開了,露出裡麵那被血浸濕的黑色蕾絲胸衣,和那片猙獰的傷口。
他拿出醫藥箱,拿出消毒水和紗布,一句話不說,開始給她處理傷口。
他的動作很輕,很溫柔,跟剛才那個發瘋的野獸完全是兩個人。
消毒水碰到傷口,疼得黑蛇渾身一哆嗦,嘴裡發出一聲壓抑的哼哼。
楚凡沒停,他一邊給她上藥,一邊低頭,用自己的嘴,輕輕地吹著她的傷口,想幫她緩解一點疼痛。
那溫熱的氣,吹在黑蛇冰涼的皮膚上,讓她感覺渾身都麻了。那感覺,說不清是疼,還是……癢。
客廳裡,沒人再說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