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嘯天的話在林間回蕩。
“熟了”、“影門上使”,這幾個詞讓張陽的眼神動了一下。
他緩緩站直身體,目光從那座被瘴氣環繞的山峰收回,重新落在了地上半死不活的林嘯天身上。
那眼神,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。
林嘯天被這眼神看得心裡發毛,他強撐著一口氣,從喉嚨裡擠出帶血的字句。
“小子……我不管你是什麼來頭……今天這事,我林家認栽了。”
他喘著粗氣,試圖談判。
“你放我們走,就當交個朋友,我林家在南疆盤踞百年,朋友總比敵人多。你若是非要趕儘殺絕……”
他咬著牙,臉上閃過一抹狠厲。
“我林家就算拚得魚死網破,也絕不會讓你好過!在南疆這片地,沒人能得罪了林家之後,還安然無恙地走出去!”
張陽聽完,臉上沒什麼表情,隻是輕輕地“嗬”了一聲。
這聲輕笑,像冬日裡的寒風,讓周圍跪著的那幾個林家子弟抖得更厲害了。
“林家?”
張陽重複了一遍,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詞語。
“你覺得,我會在乎?”
說完,他再次蹲下身,與林嘯天那雙充滿恐懼和不甘的眼睛對視。
“看來,你還是沒搞清楚狀況。”
林嘯天還想放什麼狠話,卻看到張陽的手指動了。
那幾根手指,快得像一道殘影,在他胸腹間的幾個穴位上,如蜻蜓點水般,連續點按了數下。
林嘯天身體猛地一僵。
下一秒,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,從他身體內部轟然炸開。
那不是刀割,不是火燒。
那感覺,就像有成千上萬隻看不見的蟲子,正在他身體的每一寸血肉,每一根骨頭裡瘋狂啃噬、鑽探。
“啊——!”
一聲完全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,劃破了林間的寂靜。
林嘯天的身體在地上瘋狂地抽搐、翻滾,雙手不受控製地在自己身上抓撓,堅韌的作戰服被他自己撕開,皮膚上瞬間出現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血痕。
他的眼球暴凸,布滿了血絲,整個人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,除了本能的掙紮,做不出任何彆的動作。
旁邊跪著的幾個林家子弟,看到這一幕,嚇得魂飛魄散。
他們見過殺人,見過酷刑,卻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景象。
這已經超出了他們對痛苦的認知。
“三……三叔他……”
一個年輕人牙齒打著顫,話都說不完整,兩眼一翻,直接嚇暈了過去。
剩下的人連滾帶爬地向後退,恨不得離這個魔鬼一樣的年輕人越遠越好。
“我說……我說!我什麼都說!”
林嘯天在地上翻滾著,聲音已經嘶啞變形,混合著哭腔和無儘的恐懼。
“求求你……停下……快停下……啊!”
張陽麵無表情地看著他,直到他快要被那股劇痛折磨到昏厥過去,才再次伸出手指,在他小腹上輕輕一點。
那股仿佛能吞噬靈魂的劇痛,瞬間退去。
林嘯天癱在地上,像一灘爛泥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渾身被冷汗浸透,整個人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。
他看著張陽的眼神,再也沒有了半分凶狠,隻剩下最原始的、最純粹的恐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