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猴詳詳細細的和劉波說了情況。
“我們都是之前張莊的,算是從小到大都認識的,但這家夥從小就能夠吹牛,朋友比我多。我那時候家裡麵條件還算不錯,每天上學的時候爸媽都會給我5毛錢的零花錢,而他家比較窮就沒有零花錢。他那時候天天蹭我吃,有一次我不給他了,他就把我打一頓。”
“開始的時候我還是能夠打過他的,但之後他就在放學的路上,帶他兩個朋友攔著我,基本上每天都會堵我,賭一次打一次,打著打著我就不敢還手了,這事我也找過老師,我也找過我爸,但都沒用,他們的想法就是為什麼他們隻欺負你不欺負其他人呢?”
“實在是沒辦法了,最後我每天的零花錢都上交給他,波哥說句不怕丟人的話,我當時不想讀書,其中就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怕他,還好之後我們初中不在一個學校了,那三年真是我最幸福的時候,從來沒人欺負我,但誰想到三年後到高中我們又在一個學校,這家夥又是處處欺負我,又被他欺負了三年,出來之後我在廠裡上班,這家夥就在外麵鬼混,沒多長時間竟然混成一個大哥了。”
“我也想出來混,找大哥,但都被這個家夥給破壞了。”
在昏暗的巷口裡,瘦猴一臉鬱悶地蹲在牆角,嘴裡叼著一根快要燃儘的煙,煙霧繚繞中,他眉頭緊鎖,眼神裡混雜著不甘與壓抑。
“那這就必須報仇,平常找的還不好找,這時候正好。”
劉波輕笑一聲,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那兩個淺淺的酒窩。
月光落在他清秀的臉上,勾勒出幾分稚氣未脫的輪廓,任誰在外麵見到這般笑容,大概都會覺得他是個乾淨明朗的少年——極具欺騙性的那種。
“今天呀,今天不大行吧,雖然說你很難打,我也還行,但咱們對付幾個人還行。他們這一幫有20來號人呢,乾不過吧。”瘦猴聞言先是眼睛一亮,嘴角剛揚起又迅速垮了下來。
他用力吸了口煙,煙霧從鼻孔中緩緩噴出,語氣裡透著明顯的遲疑與氣餒。
“正麵打肯定打不過呀,但我不相信他們會20來號人住在一個房子裡麵。”劉波不緊不慢地說著,自己也點燃一支煙,長長吸了一口,煙霧在昏暗的燈光下繚繞升騰。
“跟蹤然後打黑棍嗎?”瘦猴眼睛微微一亮,壓低聲音問。
“黑棍是要打的,你先坐那邊休息,等著我在這邊盯梢,咱倆輪流。”劉波拍了拍瘦猴的肩,語氣沉穩地安排道。
那幫人確實很能喝,吆五喝六的吵鬨聲遠遠傳來,酒瓶碰撞聲、粗嗓門的笑聲混雜在一起,在寂靜的夜街上格外刺耳。
他們已經喝了兩個小時,桌上的菜早已涼透,空酒瓶堆了一地。
老板是個中年男人,一臉疲憊卻不敢抱怨,隻能耐著性子守在旁邊,時不時勉強擠出笑容回應幾句。
終於,其中一人掏出兩張鈔票扔在桌上。
按照他們消費的酒菜,這點錢遠遠不夠,但老板還是笑嗬嗬地點頭收下,仿佛如釋重負。
一幫人吃飽喝足,吵吵嚷嚷地分道揚鑣。
劉波和瘦猴對視一眼,默契地拉開距離,遠遠跟上。
他們很快鎖定了棍哥那一撥三人。這幾人住得並不遠,沿著一環路左搖右晃地走著,嘴裡叼著煙,大聲吹噓著自己的“江湖事跡”,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尾隨。
直到一個岔路口,棍哥似乎發現煙沒了,擺手示意兩個小弟去路邊小店買煙。
機會來了。
劉波眼神一凜,迅速彎腰從巷口撿起半塊板磚,入手粗糙冰冷。
他幾步加速衝上前,毫不猶豫地照準棍哥的後腦狠狠拍下——
“我曹你嗎!”
棍哥慘叫一聲,原本醉醺醺的狀態瞬間被劇痛撕裂,他踉蹌著轉身,還沒看清來人,劉波已經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腰側。
棍哥應聲倒地,劉波跨步上前,板磚再次掄起,朝著對方臉上猛砸:
“就你叫棍哥是吧?”
“就你喜歡讓人滾是吧?”
“就你說見一次打一次是吧,我讓你見識什麼叫見一次打一次!”
板磚一次次落下,棍哥拚命扭動身體試圖躲避,喉嚨裡發出嗚咽般的嚎叫。
他掙紮的力氣大得驚人,像一頭失控的野豬,劉波幾乎壓不住他。
“你看傻子能乾嘛?來拍幾下呀。”劉波喘著氣,朝一旁還有些發愣的瘦猴喊道。
“老三老四快來,曹!”
就這麼一耽擱,棍哥竟翻滾出幾米遠,一邊滾一邊嘶聲大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