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六和胡建軍的身上，空氣仿佛凝滯。
那女人卻悄無聲息地向旁邊挪了兩步，高跟鞋踩在碎石上，竟未發出一點聲響。
她臉上妝容精致，一雙媚眼在夜色中流轉，或許有一兩個保鏢餘光瞥見她移動，卻都並未阻攔——他們的任務是護住老大，這女人跟來本就多餘，生死攸關時候，再漂亮又有什麼用，早就不想帶著她了，儘是是累贅。
她紅唇微揚，甚至沒有絲毫懼色，反而朝劉波挑釁般地挑了挑眉。
纖細如玉的手指輕輕從嬌豔的唇上抹過，像是一道無聲的誘惑，像是在表達什麼。
劉波皺了皺眉，心裡嘀咕：這麼燒的嗎？
隻一眨眼，她便身影一折，隱入旁邊的窄巷之中，再也尋不見了。
“老六，所以說到底，咱們之間根本沒什麼深仇大恨。”胡建軍見老六神色動搖，趁機繼續開口，語氣誠懇，“我這也算幫你認清一個女人、解決一樁麻煩。你說，這麼多年，我有虧待過你嗎？”他一邊說，一邊暗暗打量對方的表情。
說罷，胡建軍將手中一直緊握的旅行袋猛地扔到老六等人麵前。
拉鏈並未完全合攏，袋口微微敞開。
一個站得最近的爛仔忍不住上前，一把拉開——霎時間，他倒抽一口冷氣，眼睛瞪得滾圓。
袋子裡，整整齊齊碼著一紮紮百元大鈔，每一紮都是一萬，厚實得令人窒息。
略一看去，的確至少有七八十萬。
他們一共十四個人，每人能分到五萬不止。
平日裡他們拚死拚活，一個月也不過一千塊錢，一年才一萬二。
這五萬，足夠回老家蓋房、做點小生意，風風光光過日子。
村裡到現在都沒幾個“萬元戶”，這簡直是天降橫財。
一群人呼吸都重了，眼神發熱，彼此對視間已有了默契。
“各位兄弟，這隻是我眼下能拿出來的所有現金。”胡建軍見狀，語氣更加誠懇，“等我安全離開，必定幫你們善後，絕不讓李飛那雜碎找你們麻煩。到時候，我再每人補五萬。加起來十來萬，你們是想回老家安穩過日子，還是做點小買賣，總比現在強。”
他越說，一些人越是心動。
他們本就是一群好逸惡勞的爛仔，不想進廠打工才出來混的。
平時耀武揚威、欺負攤販，拿點保護費，一個月千把塊，打一次架也就多賺三五百。
今晚李飛承諾每人發兩千，他們才肯來賣命。
可兩千跟十萬比，簡直是天壤之彆。
胡建軍見狀，知道時機已到，朝眾人拱了拱手，深深鞠了一躬：“各位兄弟，後會有期，我胡建軍絕不辜負大家！”
他在幾名貼身保鏢的簇擁下快步退入陰影之中，腳步聲漸遠，最終消失在巷尾。
劉波和瘦猴麵麵相覷，都有些發愣。
這就……結束了？
瘦猴握緊手中的西瓜刀，用眼神向劉波示意：要不要追？
劉波微微搖頭，製止了他。
他們本來就不是主力，更何況自己一直刻意站在人群最後，沒必要強出頭。
那幫爛仔分錢極快，一人抓起五紮鈔票，迅速散入各個巷口，如同水滴入海，再不見蹤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