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波這邊因蘇暢的離開,頹廢沉寂了幾天,但是有些人,卻像是嗅到了機會的鬣狗,趁機冒了出來。
比如周文。
“雲雲,今天放學早點回來,不要在外麵玩,聽到了嗎?”
早上七點,診所剛開門,消毒水的氣味淡淡彌漫。
張雅麗一邊整理著櫃台上的藥品,一邊對著正在餐桌前慢吞吞吃早飯的張美雲叮囑道。
晨光透過窗戶,照亮了空氣中漂浮的微塵。
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張美雲顯然還沒完全清醒,帶著濃濃的起床氣,不耐煩地回應。她拿起牛奶杯,忽然像是想起什麼,隨口問道:“對了,最近那個叫王濤的好像很久沒來了吧?”
“是有好幾天了。”張雅麗點了點頭,動作頓了頓。
“他的大哥叫什麼?劉波對吧,你有他電話嗎?”張美雲突然抬起頭,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。
“有啊,你找他乾嘛?”張雅麗突然語氣緩和了一點,帶著些許試探,道:“你最近也彆找他了,他那出事了?”
叮當!
張美雲手中的牛奶杯猛地從指尖滑落,摔在瓷磚地上,瞬間碎裂,白色的奶液濺得到處都是。
她像是被驚醒一樣,慌忙彎下腰,伸手就去撿那些鋒利的玻璃碎片。
“他…出什麼事了?”或許是因為蹲著的姿勢,或許是因為情緒波動,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磕巴、發悶。
“人倒是沒事,但聽說他的女朋友…被人報複…死了。”張雅麗看著妹妹慌亂的樣子,沒有責怪她毛手毛腳打碎了杯子,隻是神色有些黯然,低聲說道。
她說完,遲疑了幾秒鐘,這才注意到張美雲竟然在用手指直接撿玻璃碴,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分,帶著急切:“玻璃杯碎了,用掃帚你用手撿什麼呀?彆把手給弄破了!”
“嘶!”
幾乎是同時,張美雲倒吸一口冷氣,指尖傳來一陣刺痛。
“你這孩子!都跟你說了不要用手,手劃破了吧!”張雅麗趕緊繞過櫃台走過來,一把拉起妹妹的手,隻見大拇指上被劃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,正滲出血珠。“趕快去拿個創可貼貼一下,放這裡我來掃。”
她一邊說著,一邊熟練地拿來掃帚和簸箕,清理地上的狼藉,嘴裡忍不住念叨:“都這麼大的人了,還毛手毛腳…貼了創可貼,趕快去上學去。”
張美雲低著頭,輕輕應了一聲:“哦。”
然後她默默地走到藥櫃旁,拿了一個創可貼,仔細地貼在受傷的大拇指上。整個過程她都有些心不在焉,神色暗淡,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,默默背起書包,離開了診所。
“虎哥,虎哥,那妞出來了,出來了!”
就在診所不遠處,一輛灰撲撲的麵包車悄無聲息地停在街角。
車裡,一個頭發染得枯黃、叼著香煙的爛仔,正眯著眼睛遠遠盯著診所門口。
看到張美雲出來,他立刻扭頭,用力拍打著坐在第二排閉目養神的李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