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張醫生,張醫生......怎麼樣了?“吳阿姨看她麵色不對,連忙問道:“是不是知道雲雲被誰抓去了?趕快報警啊。“
“沒、沒事......“張雅麗強裝鎮定,彎腰撿起手機,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,“吳阿姨,您看錯了,那是她同學,鬨著玩呢。“
她生怕吳阿姨報警打草驚蛇。
“可我看見他們拿著麻袋和刀啊!那幾個小黃毛一看就不是好人!“吳阿姨急得直跺腳。
“您真的看錯了,“張雅麗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,“我剛打電話是雲雲接的,她沒事。阿姨您去忙吧,我那邊還有碗沒洗完。“
她連忙岔開話題,把吳阿姨往門外推。
“難道我真的看錯了?“吳阿姨邊走邊搖頭,喃喃自語:“老了不中用了喲,眼睛現在又不好了......“
張雅麗一等吳阿姨離開,立刻反鎖了診所的門,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上。她深吸幾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然後爬起身來,快步走進裡屋,從床底下拖出一個舊木箱。
她顫抖著翻開存折——上麵顯示存款十七萬八千多元。
她的醫術在這一帶小有名氣,每天都有人來看病,但畢竟隻是個小診所,還要付房租、供妹妹上學、請家教,能存下這些錢已經極為不易。
對普通打工者來說,這筆錢足以在城裡全款買套七八十平的房子。
可現在,距離綁匪要求的二十萬還差兩萬多。
她又開始翻箱倒櫃,從衣櫃最底層翻出一個小鐵盒,裡麵裝著她這些年省吃儉用買下的金戒指、金手鐲、金耳環。
她小心翼翼地把這些首飾裝進一個布袋,匆匆出門。
這些首飾買來時花了七八萬,如今急著出手,金店的人拚命壓價,最終隻肯給四萬。
她咬著牙接受了這個不公平的交易,隨後趕去銀行取錢。
不料銀行櫃員告知,上午剛有個大客戶取走兩百多萬現金,現在庫存不足,要等下午運鈔車來才能補足。
張雅麗隻好坐在銀行冰涼的金屬座椅上乾等,雙手緊緊攥著包帶,眼睛死死盯著叫號屏幕,生怕一走開,就有人搶先取走所剩無幾的現金。
............
中午時分,王濤在飯桌上一言不發,對著最愛的紅燒肘子也提不起興致,隻是無意識地用筷子戳著碗裡的米飯。
“咋的啦?這不是你最喜歡吃的肘子嗎?怎麼一口不吃?“瘦猴推了推他的胳膊,關切地問道。
“我今天給雲雲打電話了,她沒接,“王濤垂頭喪氣地說,“然後還回了一條信息,叫我"滾"。“他悶悶不樂地打開手機短信箱,把屏幕轉向瘦猴。
瘦猴湊過去,眯著眼睛仔細看那條短信:“張美雲:【不要再給我發信息了,看的惡心,給我滾!】“
要是以前,劉波肯定會嗤之以鼻,笑他是舔狗,勸他趁早放棄。
但經曆了蘇暢那件事後,他明白:有些緣分,錯過就是一輩子。
不如再多試一次。而且他相信,張美雲絕不是那種會說出如此粗俗話語的人。
這條信息其實是李虎回的。他看見王濤之前發來的那些小心翼翼的問候——
“早上好呀;“
“晚上好呀;“
“晚安呀;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