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戲看夠了。該謝幕了，導演。”
林默冰冷的聲音在破敗的劇院裡回蕩，瞬間打破了那詭異虛假的演出氛圍。
舞台上的“導演”動作一僵，那張塗滿油彩的臉轉向林默，誇張的笑容凝固，轉而露出被冒犯的惱怒。
“粗魯！無禮！你們這些不懂藝術的門外漢！”他尖聲叫道，手臂猛地一揮，“既然不懂得欣賞，那就親身‘體驗’一下吧！衛兵！請我們的客人上台！”
觀眾席兩側的陰影裡，立刻衝出四五個穿著統一黑色製服、眼神凶悍的男人。他們身上湧動著不弱的異能波動，而且……林默敏銳地注意到，他們每個人的額頭上，都貼著一小塊散發著微弱紅光的晶體碎片——正是他從後台裝置裡看到的那種情緒靈晶，看顏色，似乎是“憤怒”屬性的。
“小心！他們用了那東西！”林默低喝一聲，將林曉護在身後，蘇婉也立刻進入戰鬥狀態。
那幾名“衛兵”低吼一聲，額頭上的紅色晶體碎片光芒大盛！一股狂暴的、不加掩飾的怒意如同實質般從他們身上爆發出來！他們的肌肉肉眼可見地賁張，雙眼布滿血絲，速度、力量瞬間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！揮舞著閃爍著能量光芒的拳頭，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！
“找死！”林默眼神一厲，不再保留，引動體內錨點網絡的力量，雖然不是直接對抗時間，但那磅礴的能量加持下，他的速度更快，力量更強！他側身避開一記重拳，手刀帶著殘影狠狠劈在一名衛兵的脖頸側方！
按照常理，這一下足以讓人瞬間昏迷。
但那衛兵隻是身體晃了晃，發出一聲更加憤怒的咆哮，反手又是一拳砸來！他額頭上的紅色晶體閃爍得更加急促，仿佛在持續不斷地向他灌輸著“憤怒”的力量，讓他無視痛楚，不知疲倦！
另一邊，蘇婉利用能量手槍和乾擾裝置周旋，但攻擊打在對方身上效果甚微，那憤怒靈晶似乎形成了一層能量防護。林曉試圖用否決之力乾擾他們的情緒，卻發現那憤怒如同被固化了一般，極其頑固，她的乾擾如同石沉大海。
這些靈晶，不僅能增幅戰力，還能讓使用者進入一種類似“狂化”的狀態！
“哈哈！看到了嗎？這就是‘憤怒結晶’的力量！”舞台上的導演得意地大笑，“純粹而強大！隻要一點點，就能讓懦夫變成勇士！這可是黑市上的緊俏貨！”
趁著林默幾人被衛兵纏住的空隙，導演手忙腳亂地跑到舞台後方的那個裝置旁，從凹槽裡取出幾顆剛剛凝結完成的、顏色各異的靈晶，小心翼翼地裝進一個特製的手提箱裡。粉色的“快樂”，藍色的“悲傷”，還有幾顆紅色的“憤怒”。
“不止是憤怒哦！”他炫耀般地晃了晃箱子，“‘快樂結晶’能讓抑鬱症患者瞬間開朗！‘悲傷結晶’能讓冷血之徒體會到刻骨銘心的痛苦！多麼美妙！情感不再虛無縹緲，它們成了可以觸摸、可以交易的商品！”
林默一拳將一名衛兵轟飛，撞塌了幾排座椅，但那家夥晃了晃腦袋，又嘶吼著爬了起來。他心情沉重，這些靈晶的效果太詭異了。
“哥！那些觀眾……他們好痛苦！”林曉突然帶著哭腔喊道。
林默分神看去，隻見觀眾席上那些麻木的受害者，在周圍狂暴的憤怒能量和舞台上殘留的虛假情緒表演的持續影響下，身體開始不自覺地抽搐，臉上露出極其痛苦和扭曲的表情，仿佛在承受某種內在的撕裂。他們被剝奪了情感，身體卻在本能地渴求，而周圍這些混亂極端的情緒能量，正在摧殘他們空蕩蕩的內心。
這東西，絕對有問題！
“蘇婉！分析那玩意兒！”林默擋住另一名衛兵的撲擊，對蘇婉喊道。
蘇婉早就趁機用探測器鎖定了那名被打飛又爬起來的衛兵，以及他額頭那塊已經出現細微裂紋的紅色靈晶。數據飛快地在光屏上滾動。
“能量讀數異常活躍！確實在強行激發使用者的身體潛能和情緒中樞！但是……這種激發是以透支和擾亂生物電與內分泌為代價的！”蘇婉的聲音帶著震驚，“等等……這能量波動模式……這種強行固化、提純情緒能量的技術……”
她猛地抬起頭，看向舞台上那個正在收拾細軟準備溜走的導演，眼神銳利。
“我想起來了！這是‘心象煉成’技術！幾年前就被異能管理署和各大勢力聯合取締的黑市研究機構‘潘多拉魔盒’的核心項目之一！他們當時就被揭露，用這種技術製造的情緒靈晶具有極強的精神依賴性！”
成癮性？！
林默心中一凜。
蘇婉快速調出資料，語氣急促：“沒錯！資料記載，長期或頻繁使用情緒靈晶，會導致使用者自身的情感生成機製逐漸萎縮、失靈！他們會越來越依賴外部注入的、被‘加工’過的情緒，最終徹底失去自我，變成隻能靠靈晶維持情感波動的空殼！而且，不同情緒靈晶混合使用，還可能引發嚴重的精神混亂和異能暴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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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怪那些受害者像是被抽空了靈魂！他們不僅被偷走了情感，還可能被當成了測試靈晶效果的“小白鼠”！而這個導演，不僅偷竊情感，還在販賣這種危險的、令人成癮的“毒品”！
“混蛋！”林默怒火中燒，這些家夥的行徑，比那些純粹的破壞者更加令人作嘔！
他不再留手，錨點網絡的力量全麵爆發，身形如電，瞬間解決了剩下幾名依靠靈晶強撐的衛兵，將他們額頭上的晶體碎片直接震碎！
碎片離體，那些衛兵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癱軟在地，陷入了深度昏迷，臉上還殘留著狂怒後的虛脫和茫然。
林默一步踏上台，冰冷的目光鎖定了正要往後台逃竄的導演。
“你的‘美妙藝術’，該到此為止了。”
導演嚇得尖叫一聲，把手提箱往林默腳下一扔，幾顆靈晶滾落出來。
“彆殺我！這些……這些都給你！技術！設備！我都告訴你！是……是有人指使我這麼乾的！我隻是個打工的！”
林默沒有去看那些靈晶，一腳踩住了導演的燕尾服下擺。
“指使你的人是誰？這些靈晶最終流向了哪裡？”
他感覺到，搗毀這個“夢魘劇場”，可能隻是掀開了更大陰謀的一角。這些危險的、能操控人心的情緒靈晶，背後肯定藏著更深的黑手。
劇院裡的鬨劇暫時落幕，但真正的麻煩，似乎才剛剛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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