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背靠著冰冷潮濕的牆壁，感覺肺裡火辣辣地疼。懷裡林曉的呼吸微弱但平穩，算是暫時脫離了危險，但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，眉頭緊鎖，顯然在昏迷中也不安穩。
剛才那場短暫的交鋒，像一場冰冷的噩夢。
時間被強行拖慢，攻擊被憑空抹除，自己像個笨拙的木偶，連反抗都顯得可笑。
要不是曉曉……
他不敢再想下去，隻是把妹妹摟得更緊了些，警惕地聽著巷子外的動靜。
那三個“清道夫”沒有立刻追來，也許是林曉最後的否決乾擾了他們，也許他們需要重新定位。但林默知道，這隻是暫時的喘息。
他拿出那個幾乎要被遺忘的、蘇婉給的備用通訊器，手指有些發抖地按下了緊急聯絡鍵。
“蘇婉……”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。
“林默！你們怎麼樣了？我剛又捕捉到那片區域有異常能量波動！”蘇婉的聲音立刻傳來，充滿了焦急。
“我們遇到了……‘清道夫’。”林默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，但提到那個代號時，還是忍不住一陣心悸，“差點回不來。”
通訊那頭沉默了幾秒，顯然蘇婉也被嚇到了。
“他們……很強？”
“不是強不強的問題。”林默舔了舔乾裂的嘴唇，回想著那令人絕望的畫麵，“他們的能力……很怪，專門針對時間和存在本身。我的異能，幾乎沒用。”
他簡單描述了一下對方那種製造緩流領域和抹除攻擊的能力。
蘇婉聽完，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這……這怎麼打？根本不是一個層麵的！”
“所以得找到辦法。”林默深吸一口氣，“你那邊，還能分析出什麼嗎？關於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？”
“我正在嘗試！”蘇婉那邊傳來快速敲擊鍵盤的聲音，“截獲的通訊碎片太零散了，加密等級太高……等等！”
她的聲音突然拔高，帶著一絲發現關鍵線索的激動。
“我反複比對能量特征……發現他們鎖定的，好像不是你們的生物信號或者普通異能波動！”
“那是什麼？”
“是一種……更底層的，類似於‘連接標識’的東西！”蘇婉努力尋找著合適的詞語，“就像……就像你們身上有一個無形的‘端口’，始終在和某個龐大的‘網絡’保持著連接！而織網者，追蹤的就是這個‘端口’的信號強度！”
連接標識？端口？
林默愣了一下，下意識地摸向自己手心那已經看不見的烙印。
活體坐標……
難道織網者追蹤的，是他們作為“坐標”與整個世界時間線之間的那個“連接”？
不是找他們的人，而是找他們身上這根看不見的“線”！
這個結論讓他背後發涼。如果是這樣，那除非他們徹底從這個世界上“斷開連接”，否則逃到哪裡都會被找到！
可是怎麼斷開？難道要自殺嗎？
一股絕望再次湧上心頭。
就在這時，一直沉寂的、來自淩衍的那塊懷表，突然極其微弱地振動了一下，表殼上閃過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流光。
林默心中一動，趕緊把它拿出來。
幾乎同時，淩衍那熟悉又帶著一絲疲憊的聲音，直接在他腦海中響了起來，很微弱，像是從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。
“林默……我感應到……烙印被激活了……你們遇到了大麻煩？”
是淩衍！他居然通過這時序信物感應到了這邊的情況！
“淩先生！”林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立刻在腦中回應，“我們被織網者的‘清道夫’小隊伏擊了，蘇婉分析他們追蹤的是我們作為‘坐標’的連接信號！”
他快速將情況和蘇婉的分析說了一遍。
淩衍那邊沉默了片刻，似乎在消化這驚人的信息，也像是在調動力量維持這遙遠的溝通。
“蘇婉的分析……可能是對的。”淩衍的聲音斷斷續續，但帶著肯定，“‘活體坐標’……必然與時間主乾流存在深度綁定……如同船隻拋下的錨，會持續產生‘漣漪’……”
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