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裡，帶著自由的刺痛。
林默跪在雪地裡，感覺靈魂像是被硬生生挖掉了一塊，空落落的，帶著一種鈍痛。那種能提前“看到”幾秒未來的奇妙感覺，徹底消失了。世界變得直接而……平庸。
“哥……”林曉扶著他，聲音帶著哭腔和後怕。
“我沒事。”林默撐著站起來，抹了把臉上的血，眼神掃過驚魂未定的眾人，最後落在那條通往囚禁冰窟的通道。
“循環破了，裡麵的防衛機製應該也弱化了。現在，去救人。”
他的聲音很平靜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這一次，沒有循環阻撓。
那些“冰霜記錄者”似乎也因為循環的破碎而變得遲滯、虛弱。他們很順利地衝進冰窟，破壞了所有囚籠。
看著那些被解救出來、癱軟在地、茫然哭泣的守護者後裔，林曉終於忍不住，也跟著掉下眼淚，但這次是釋然。
林默心裡卻沒什麼喜悅，隻有沉重。為了救這些人，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。
“第四個錨點，就在這圖書館的核心。”淩衍指向圖書館最深處，那裡有一座不起眼的、完全由冰晶構成的祭壇。“必須立刻激活，我們鬨出的動靜太大了。”
眾人來到祭壇前。依舊是兩個手掌凹槽。
林默和林曉將手按上去。
能量湧入，沒有預知能力輔助，林默感覺引導過程變得異常艱澀，像是在摸黑過河。他隻能憑借本能和殘留的血脈感應，艱難地配合著林曉。
嗡——
祭壇亮起，冰藍色的光芒驅散了部分的嚴寒。第四個光點在林默腦海中的能量地圖上穩定亮起，與其他三個連接，網絡更加清晰、穩固。
成功了。
但就在激活完成的瞬間，異變突生！
林默感覺腦袋裡“轟”的一聲，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中！
不是預知那種清晰的畫麵，而是無數混亂、破碎、光怪陸離的景象，強行塞進了他的意識！
他看到一個場景：時砂沒有融入裂隙，而是站在他身邊，兩人並肩作戰，但林曉卻倒在了血泊中……
畫麵一閃，又變成他獨自一人，在一片廢墟中，手持完整的《往世書》，眼神冰冷，腳下踩著織網者首領的屍體，而遠處是燃燒的城市……
接著又是一幕：他失敗了，時間線崩壞，萬物歸於虛無，隻有他和林曉漂浮在永恒的黑暗裡，無聲哭泣……
這些畫麵支離破碎，毫無邏輯，充滿了矛盾，卻帶著無比真實的情感衝擊！
“呃啊！”林默抱住頭，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，身體晃了晃，差點栽倒。
“哥！你怎麼了？”林曉嚇得趕緊扶住他。
淩衍也察覺到不對，上前一步，手指泛起微光按在林默額頭，臉色驟變。
“他的精神……很混亂！有什麼東西在強行介入！”
林默感覺自己的記憶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，那些被烏鴉社取走的、關於過去的空白處，似乎正被這些混亂的碎片填補、衝刷。而一直貼身放著的《往世書》殘頁，此刻正散發出微弱的、與他心跳共鳴的溫熱。
是它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