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婉那邊需要時間等待家族內部的資料，這期間不能乾等。
林默和淩衍商量後，決定再去一趟黑市。
“倒懸之塔”這種地方，光有結構圖可能還不夠，一些流傳在陰影裡的零碎信息，或許能拚湊出更關鍵的細節。
而且，他也想看看，在織網者明顯加速行動後，黑市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，有沒有什麼新的風向。
這次他沒帶林曉和蘇婉，隻和傷勢稍好的淩衍一起行動。兩人做了簡單的偽裝，林默換了身不起眼的工裝，戴了頂鴨舌帽，淩衍則用時序之力稍微模糊了自身的存在感，讓人不易留意。
再次踏入那個由廢棄地鐵站改造而成的、潮濕陰暗的地下黑市，林默立刻感覺到了不同。
空氣裡彌漫的緊張感比以前更濃了。
以往那些大搖大擺展示著違禁品、高聲叫賣的攤主少了很多，取而代之的是更多藏在陰影裡、眼神警惕的低語者。交易變得更快，更隱蔽，仿佛有什麼無形的壓力扼住了這裡的喉嚨。
“風聲緊了。”淩衍壓低聲音，目光銳利地掃過幾個明顯是新人、氣息彪悍的守衛，“織網者在清場，或者……在招募炮灰。”
他們避開人多眼雜的主乾道，鑽進更狹窄、更肮臟的支路。這裡的情報販子更像地下的老鼠，謹慎而多疑。
林默嘗試著用隱晦的方式打聽關於城西荒地、關於怪異建築的消息。
大部分人要麼搖頭表示不知，要麼眼神閃爍，立刻閉口不談，仿佛觸及了什麼禁忌。
隻有一個縮在生鏽管道後麵、裹著厚重油布鬥篷、臉上帶著一個簡陋的、刻畫著一隻扭曲眼睛的木製麵具的人，在聽到林默試探性的低語後，抬起了頭。
麵具下那雙眼睛，渾濁卻帶著一種令人不舒服的洞察感。
“打聽‘塔’的事？”那人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，乾澀難聽，“代價……可不小。”
“你想要什麼？”林默不動聲色。
“時之眼”———這是那人的自稱——歪了歪頭，木製麵具發出輕微的嘎吱聲。
“最近……北邊挺熱鬨。聽說有些‘冰疙瘩’醒了，還傷了人？”他意有所指，“我對它們的數據……很感興趣。尤其是戰鬥時的能量波動模式。”
林默心裡一凜。
這家夥消息好靈通！冰封圖書館的事情，這麼快就傳到黑市了？而且直接點名要“冰霜記錄者”的戰鬥數據！
這情報販子不簡單。
淩衍微微上前半步，無形的時序之力如同細密的網，悄無聲息地籠罩過去，試圖感知這個“時之眼”的底細。
但下一刻，淩衍眉頭微皺，對著林默輕輕搖了搖頭。
他的時序之力，像是泥牛入海，感知不到任何東西。對方要麼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，要麼……本身的存在形式就很特殊。
“怎麼樣？一點‘冰疙瘩’的數據，換‘塔’的入口和一點……小提示。”“時之眼”的聲音帶著蠱惑，“很劃算。”
林默快速權衡著。
“冰霜記錄者”的戰鬥數據雖然珍貴，但畢竟隻是單個防衛機製的信息，泄露出去對整體計劃影響不大。而“倒懸之塔”的入口信息，對他們至關重要。
“可以。”林默點頭，“但我要先確認信息價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