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“你一直在調查我?”_琉璃碎金_线上阅读小说网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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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“你一直在調查我?”(1 / 1)

城西舊印刷廠的鐵門鏽跡斑斑,推開時發出“吱呀”一聲悠長的悶響,如老物低歎,在空曠廠區回蕩。顧雲深拎著沉重的鐵皮工具盒,步履輕緩地踏入倉庫。手電光柱劃破黑暗,掃過堆積如山的廢舊紙張,它們泛黃卷曲,散發著陳年黴味。灰塵在光中浮動,混著刺鼻的油墨氣息,讓她不自覺屏住呼吸,想起爺爺手劄裡“舊廠藏汙,需謹行”的警示,字字如針,刺在心頭。

沈硯辭走在前麵,身影在昏暗中顯得堅定,他正按圖索驥,定位北角的通風管。管道外層塗著仿鐵鏽漆,色澤暗沉,紋理粗糙,完美地融於周遭破敗,若非筆記中提及“漆下有雷紋暗記”這一星火般的線索,幾乎無法察覺異常。“老周,幫我搭個梯子。”他回頭,見顧雲深臉色發白,唇線緊抿,額角滲汗,誤以為是空氣悶濁所致,聲音帶著關切:“要不要先到門口透透氣?這裡氣味重,容易頭暈。”

顧雲深搖頭,強壓下心頭不適,彎腰放下工具盒,動作卻因分神而顯慌亂。指尖不慎碰到他落在盒邊的帆布包,包口未嚴,一疊泛黃的紙悄然滑出,邊緣磨損,透著歲月痕跡。最上麵那張的標題刺入眼簾:“顧景明與‘鳩鳥’關聯調查19951997)”,落款是沈硯辭的名字,筆跡清晰冷峻,日期——三年前。那個時間點如冰錐紮進記憶。她的手頓在半空,手電光束聚焦處,“顧景明”三字被紅筆圈著,鮮豔刺目,旁注“疑似協助‘鳩鳥’仿刻古籍,待查”。那行小字如細針,無聲紮破了此前所有默契——從倫敦倉庫的並肩,到雲台山寺的補瓦,從深夜解密的專注到彼此托底的信任,她以為他們是靈魂相通的夥伴,卻未料他早在三年前,就悄然調查過爺爺。這份隱秘如暗流,侵蝕著信任的基石。

“你一直在調查我?”顧雲深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,如風中落葉。她撿起那張紙,指尖用力得紙頁發皺,“調查我爺爺,調查顧家,甚至……調查我?”每個字都像重錘,砸在寂靜的空氣裡。

沈硯辭臉色瞬變,從沉穩轉為慌亂。他快步走來,動作急促地想收回紙張,卻被她靈巧躲開。“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他的聲音帶著沙啞,指尖懸在半空,不敢觸碰,“這是三年前我剛回國時查的。那時我隻知父親的死與‘鳩鳥’有關,也查到顧爺爺當年和他們有過接觸,我……”話語未儘,便被硬生生打斷。

“接觸?”顧雲深打斷他,眼眶慢慢泛紅,聲音陡然拔高,“我爺爺是被‘鳩鳥’逼的!他藏模板、護古籍,最後還被誣陷倒賣,你居然懷疑他協助‘鳩鳥’?”她想起爺爺臨終前緊抓她的手說“彆信外人,守好顧家的根”,那枯瘦手掌傳遞的溫度與囑托,原來爺爺早預料到會有人如此質疑他的清白。委屈如潮水湧上心頭。

老周搭梯子的手停了下來,他看著僵持的兩人,眉頭緊鎖,歎了口氣:“小沈,你怎麼不早說?當年沈先生跟我提過,他讓你查‘鳩鳥’時,特意囑咐‘彆誤會顧老爺子,他是自己人’,你怎麼……”話語帶著長輩的責備與不解。

“我怕。”沈硯辭的聲音低了下去。他從帆布包裡翻出父親的日記,動作略顯笨拙地翻開一頁。紙張泛黃脆弱,上麵畫著個模糊身影,線條簡練傳神,旁書:“顧兄似有難言之隱,需查清,勿讓故兒受牽連”。“我怕顧爺爺真有苦衷未言,也怕‘鳩鳥’用舊案威脅你,所以想自己查清再告訴你,不願你擔驚受怕。”他的眼神閃爍,充滿自責與掙紮。

顧雲深看著日記上的畫,那模糊身影勾起回憶,想起爺爺手劄裡的空白頁——原來沈父早已信任爺爺,是沈硯辭自己鑽了牛角尖,那份固執的守護反成隔閡。她想起倫敦倉庫他擋落石的堅實背影,雲台山寺密室他護楠木盒的決絕,問渠齋閣樓他陪她解密的專注側臉……這些畫麵與手中的調查記錄重疊,心裡又酸又澀,如鯁在喉。

“你知不知道,你這樣更讓我難受?”顧雲深將紙放在工具盒上,動作輕柔,聲音軟了些,帶著哽咽,“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麼多,你竟還覺得,我會因爺爺的舊案怪你,或……不信你?”淚水終於滑落,在頰邊留下涼痕。

就在這時,倉庫外傳來急促腳步聲,伴隨金屬撬鎖的“哢嚓”響動,刺耳突兀——“鳩鳥”餘黨!李警官曾說他們會來,未料如此之快,時間緊迫得令人窒息。“快躲起來!”沈硯辭立刻拉顧雲深躲到通風管後,動作迅捷。老周則用力推倒梯子,“哐當”巨響,梯子橫亙門口,成一道簡陋屏障。

手電光柱從門口掃入,光線混亂刺眼。幾個穿黑色雨衣的人影衝進,腳步沉重,手持冰冷撬棍。為首者聲音粗嘎:“雷紋鐵盒呢?彆躲了,我們知道你們在這兒!”正是林坤手下,他眼神銳利,一眼鎖定北角通風管,“在那兒!拆管道,拿模板!”命令帶著狠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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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黑衣人舉撬棍猛砸通風管,動作凶狠。沈硯辭立刻撲上,以身護管。撬棍砸中他背脊,發出沉悶“砰”聲。他悶哼咬牙,卻死死抱住管道不放。“顧雲深,用‘飛托法’揭漆!”他忍痛喊道,“彆管我,先找模板!”目光堅定如鐵。

顧雲深見他背上紅腫青紫,眼淚一下子滾落。她立刻從工具盒取出細軟羊毛筆與深沉鬆煙墨,按“顧氏修複術?飛托法”口訣,蘸墨輕掃管道漆層——墨汁滲入漆下雷紋,暗記漸顯,線條清晰,正是鑰匙形狀,在光下泛著微光。

“鑰匙!”老周急遞臘梅紋銅片與辨紋鑰匙。顧雲深將銅片嵌入鑰匙,對準雷紋暗記插入,輕轉。“哢嗒”一聲,通風管應聲開啟,內裡露出雷紋鐵盒,盒身冰冷,散著金屬氣息。

未等她取出鐵盒,為首黑衣人已揮撬棍猛砸而來,風聲呼嘯。沈硯辭猛地撲來推開她,以身相擋。撬棍重重砸在他臂上,發出“咚”的悶響。“快跑!”他推著顧雲深與老周衝向倉庫後門,自己則抓起地上鐵皮盒奮力擲向黑衣人,爭取了寶貴一瞬。

“沈硯辭!”顧雲深欲返身相救,卻被老周拉住:“李警官的人快到了,我們先出去,彆讓他白受傷!”話語帶著不容抗拒的堅決。

後門外,李警官已帶人趕到,警笛隱約。顧雲深趴門縫窺見,沈硯辭被兩黑衣人按在地上,手臂反扭,卻仍死死護著通風管內的鐵盒。臂上傷口滲血,鮮紅刺目,染紅袖口,如盛放的梅。

“彆傷他!”顧雲深衝入,舉起手中雷紋鐵盒,聲音因憤怒而顫,“你們要的是這個,放了他,我給你們!”鐵盒沉甸甸,如千鈞重擔。

黑衣人果然停手,為首者伸掌索要,眼神貪婪:“扔過來!不然廢了他!”威脅如寒冰。

沈硯辭卻喊,聲弱而堅決:“彆給!這是‘鳩鳥’罪證,不能給他們!”字字帶著血性。

此時,李警官的人衝入,迅捷製服黑衣人,手銬聲清脆。顧雲深跑過去扶起沈硯辭,看著他臂上血肉模糊的傷,淚水滴落袖口,洇開濕痕:“你傻不傻?為何要替我擋?”

“因為你是顧雲深啊。”沈硯辭笑了笑,嘴角牽動,聲音虛弱卻認真,目光溫柔,“我調查爺爺,是怕你受傷害;現在護著你,也是怕你受傷害——無論過去現在,我從未想過懷疑你,隻是……太怕失去你。”話語真摯,如誓言。

顧雲深取出手帕,輕拭他臂上血跡,動作輕柔。心裡委屈早已消散,隻剩心疼,如暖流包裹。她想起方才質問“你一直在調查我?”時的尖銳,忽覺自己衝動——他的調查非是惡意,是笨拙的守護,是暗室裡想獨扛黑暗,卻忘了她也願與他共迎光明。那份心意,純淨如初。

老周拿著雷紋鐵盒走來,臉上帶著欣慰笑意:“好了好了,人沒事,證物到手,彆再鬨彆扭了。當年沈先生與顧老爺子,也這般吵過,最後不還是一起藏模板、護古籍?”話語透著歲月智慧。

顧雲深打開鐵盒,內裡是塊刻著顧家水紋的木質模板,紋理清晰,上麵留著爺爺與沈父的指痕,深淺交錯,如兩雙手緊緊相握,永不分離。她將模板遞給沈硯辭,指尖觸到他手,這一次未有躲閃,隻有彼此溫度傳遞,溫暖而踏實。

“對不起。”顧雲深輕聲說,音如羽毛,“我不該誤會你。”

“該說對不起的是我。”沈硯辭握緊她的手,力道輕柔卻堅定,“我不該瞞你。往後無論何事,我們都一同麵對,再不藏掖。”沉諾在空氣中回蕩。

倉庫外的月光灑入,銀輝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,也落於雷紋鐵盒,鍍上層柔光。顧雲深望著模板上蕩漾的水紋,忽然明了——所謂的“調查”,不過是黑暗裡彼此試探的微光;而真正的光,是無論多少誤會,都願為對方擋下傷害;是無論多少秘密,終願敞開心扉,讓彼此成為真正的依靠。這份力量,足以照亮前路。

李警官走來,輕拍兩人肩膀,聲音欣慰:“模板找到,‘鳩鳥’餘黨落網,接下來便是起訴他們,還顧老爺子與沈先生清白了。”話語帶著正義的堅定。

顧雲深點頭,扶著沈硯辭步出倉庫。夜風微涼,拂過臉頰,卻吹不散心中暖意,那暖源於和解的安寧。她想起第二卷的卷標——“我們都是彼此在黑暗裡,不小心摸到的光”。原來這“摸到”的過程,難免磕碰誤會,但隻要最終能緊握彼此的手,那些黑暗中的試探,都會化作照亮未來的光,指引方向。

車子駛回問渠齋的路上,夜色深沉。沈硯辭靠在顧雲深肩頭,呼吸均勻,漸漸入睡,麵容安詳。顧雲深看著他臂上潔白的繃帶,又看了看手中冰冷卻意義非常的雷紋鐵盒,輕輕笑了——笑容如釋重負。她知道,從今往後,再不會有“你一直在調查我?”這般疑問。因為他們已然懂得,最好的守護,非是獨扛所有,而是將心交付對方,一起在暗室裡,將微光彙成星河,璀璨永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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