芷霧關掉花灑,用毛巾將自己擦乾。
隨後擦著頭發走出來,剛到客廳,目光就被茶幾上的白色飯盒吸引住了。
腳步一頓,擦頭發的手停在半空中。
芷霧走過去,指尖輕輕碰了碰飯盒,還帶著溫度。
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。
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,拿起毛巾繼續擦拭濕漉漉的頭發,另一隻手掀開了飯盒蓋子。
雪白的餃子整齊地碼在飯盒裡,一個個飽滿圓潤,邊緣還帶著淡淡的油光,白菜和豬肉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。
肚子裡的饞蟲被勾出來,她回到房間套了一身衣服,又去廚房找出筷子,夾起一個餃子輕輕咬了一口。
“六六,我走之後王翠雲怎麼樣了?”
下一秒,光屏上開始播放芷霧離開縣城後的畫麵。
畫麵裡,馬彩霞回到村子後,村中間的石凳子上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,男人們蹲在地上抽著煙,女人們則湊在一起家長裡短地嘮嗑。
馬彩霞一到,立刻就被幾人起哄:“彩霞,你今兒個去哪了?這麼晚才回來。”
她清了清嗓子,指著陳芳家的方向,壓低聲音說道:“你們知道不?陳芳那丫頭,今天跟陳序去鄉裡領證了。”
“啥?”人群瞬間炸開了鍋,“真的假的?前幾天我還聽王翠雲說,要把陳芳嫁給鄰村的李二。”
“就是說啊。”馬彩霞拍了下手,一臉鄙夷地說,“我也問了,王翠雲本來鐵了心要把陳芳嫁給李二,結果陳序說兩家爺爺早就訂了娃娃親,王翠雲那死娘們見陳序也能給兩萬塊彩禮,就立馬變卦了。”
“還打算等陳芳跟陳序去江城後,跟李二說陳芳是自己跑的。”
“這王翠雲也太不是東西了。”一個老太太氣得拍了下大腿,“陳芳那丫頭多可憐,從小就被她指使著乾活。”
“陳序爺爺剛過世,在外麵打工掙點錢容易嗎?王翠雲開口就要兩萬,真是守財奴。”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,都在指責王翠雲的不是。
而此時的陳家,王翠雲正坐在炕上,手裡攥著陳序給的兩萬塊錢,一張一張地數著,臉上笑得合不攏嘴。
人群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臉色漸漸沉了下來,她是鄰村李二的親大姑李貴蘭。
聽到馬彩霞的話,李老太氣得渾身發抖,心裡暗罵王翠雲不地道,居然敢這麼糊弄自己侄子。
她站起身,沒跟任何人打招呼,轉身就往家走,打算趕緊跟老伴商量這件事。
第二天一早,李二拎著煙酒就來了。
他先去了李貴蘭家,剛進門就笑著喊:“大姑,我來了。”
李貴蘭見他來了,臉色一沉,把他拉到屋裡,壓低聲音把昨天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。
“啥?”李二聽完,瞬間火冒三丈,一拍桌子,“這個王翠雲,居然敢耍我。”
他本就不是什麼善茬,在外麵混了幾年,覺得自己怎麼也算個人物。
轉身就往陳家衝,嘴裡還罵罵咧咧的:“王翠雲你個*娘養的,給我出來。”
王翠雲正哼著小曲收拾屋子,聽到外麵的咒罵聲,她愣了一下,還不等去打開門,就被怒氣衝衝的李二推了個趔趄。
“你個臭娘們,”李二衝進屋裡,抬手就掀翻了桌子,碗碟摔在地上碎了一地,“你不是說要把陳芳嫁給我嗎?人呢?”
王翠雲被他的架勢嚇懵了,反應過來後連忙辯解:“李二,陳芳她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想說她和彆人跑了?”李二一把揪住她的頭發,抬手就給了她兩巴掌,“我告訴你,今天你要不把陳芳交出來,這事沒完!”
“啪!啪!”又是兩巴掌,王翠雲的臉瞬間腫了起來,嘴角也流出血。
她又疼又怕,哭喊著:“有沒有天理了,你憑什麼打我!”
李二眼睛一瞪,環顧四周,看到櫃子上的舊收音機,一把抓起來摔在地上,“打得就是你這種*子。”
說著,他就開始在屋裡打砸起來,桌椅板凳被推倒,鍋碗瓢盆摔得粉碎,陳家頓時一片狼藉。
王翠雲坐在地上哭喊,村民們聽到動靜都圍了過來,平時遇上這事鄰裡鄰居的肯定不會不管,但這家人確實差勁。
最後,不知是誰報了警,派出所的民警很快就趕到了。
可李二在派出所裡有幾個認識的好哥們,他一口咬定是王翠雲先騙他,自己隻是來討說法的。
民警象征性地批評了他幾句,就讓他走了。
李二又折返到陳家,堵在門口威脅王翠雲:“給我五千塊錢,不然我天天來你家鬨,見你一次打你一次!”
王翠雲被打得鼻青臉腫,眼睛腫成了一條縫,看著凶神惡煞的李二,嚇得魂都沒了。
她知道李二說到做到,隻能忍痛從剛到手的兩萬塊裡拿出五千塊給了他。
接下來的幾天,王翠雲躲在家裡不敢出門,臉上的傷遮都遮不住。
她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和剩下的一萬五千塊錢,心裡又氣又悔,卻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。
光屏上的畫麵消失,芷霧放下筷子,飯盒裡的餃子隻吃了一半。
將剩下的餃子拿進廚房,芷霧下午也沒閒著,將屋裡全部打掃一遍。
晚上陳序回來的時候,客廳的燈還亮著。
他走近了一看,陳芳躺在沙發上睡著了,她穿了一條天藍色的長裙,許是睡覺不太老實,裙擺已經滑到膝蓋以上,將纖細白皙的小腿全部暴露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