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蒙德城到摘星崖的距離不可謂不遠。
易天和胡桃二人抵達地方後,已經是臨近晚上十點,約莫最多一個小時,就是易天休息的時間。
“豁!這裡的風景真不錯!”
胡桃一隻手平放在眉毛前,望著倒映月輝的大海,眼睛閃著明亮興奮的光。
雖然璃月港也麵朝大海,但換了一個地方,風景終究是有所不同。
更何況看景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景色。
也是為了看景的人。
易天和這美麗的景色注定無緣了。
他蜷縮在一個黑色睡袋中,像一條毛毛蟲,打著哈欠。
雖然困倦難忍,但為了不掃興,他還是堅持下來了。
“誒誒!小易子,你說今天會不會有流星啊!”胡桃蹲在易天身後,扯著他有些略長的頭發。
“這個時間...恐怕沒有,不過堂主你真的想看流星的話...明年就差不多了。”
未歸的熄星,如果能夠無視被砸死的風險,倒是可以來摘星崖看看景色。
“行,那就約好了,明年本堂主帶你再來一次。”
“嗬嗬...堂主就非要帶我一個瞎子來看星星嗎?”
“這不是代表本堂主沒有拿看殘疾人的眼光看你嘛!”
“可問題是堂主你也沒有把我當人看。”
易天又想起當年的天衡山飆車事件。
等會胡桃不會把自己綁輪椅上從摘星崖往下推吧?
“本堂主那是為了照顧你的自尊心好唄!”胡桃有些不樂意了,抓住易天的臉左扯右捏的。
“臥感覺還係臥的命更重要。”易天也伸出手扯住胡桃的臉。
“泥鬆手,不然本堂主奏泥!”胡桃惡狠狠威脅道。
“泥先鬆!!”易天不甘示弱的凶狠回擊道。
二人就和小孩子一樣,互相扯住對方的臉,但胡桃並沒有用很大力氣,她害怕一用力給易天捏毀容了。
病秧子的身體不能用常識來判斷。
就這麼僵持了好一會兒,易天忽然鬆開了手,表情也從凶惡變為了悵然。
“堂主...我如果活不到明年...你還會來嗎?”
空氣間的情緒從歡快猛地轉變為了哀傷。
易天突如其來的話讓胡桃都沒有反應過來。
一時間,二人陷入沉默。
青綠的翠葉以天為舟,沉浮漂白搖蕩,慢慢的,摔落在波光連天的夜海當中,打碎倒映在海麵中的月影。
“會的。”胡桃先是小聲說了一句。
隨後她抬起臉,毫不在意的語氣當中夾雜堅定,她笑著說:
“就算你死了,本堂主也是會來看流星的,不過彆擔心,本堂主到時候一定會祭奠你的!”
月輝打在胡桃的臉上,閃閃發光。
生死有序,命運無常。
身為往生堂堂主的她必須要看透生死。
如果有一天,易天真的離去,那麼胡桃也隻會認認真真為他操辦一場葬禮,在未來的祭日帶著酒去看他。
通過上帝視角,易天看到那抹宛若星河的銀輝,它順著胡桃的臉頰流淌,僅有的一縷淌入腳下草地。
“是嗎...那就多謝堂主大人了。”
易天伸出手,揉了揉胡桃的腦袋。
“我不會死的,就算是為了堂主大人,我也不會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