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明遠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晚緊繃的神經上。他穿著便裝,但那挺直的背脊和銳利的眼神依然透著不容忽視的威嚴。林晚的手指悄悄滑向包裡的防狼噴霧,同時快速環顧四周尋找逃脫路線。
"林晚,彆緊張。"張明遠在距離她兩米處停下,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,"我是你父親的朋友。"
"證明給我看。"林晚的聲音比她預想的要冷靜。
張明遠從內袋掏出一張照片遞過來。照片上是年輕的父親和張明遠站在警校門口,兩人都穿著學員製服,肩並肩笑著。照片背麵寫著「與明遠兄警校畢業留念——林正剛1995年」。
"你父親和我同期。"張明遠的聲音低沉,"我們一直保持聯係,直到..."他頓了頓,"直到他發現"暗河"的事。"
林晚沒有放鬆警惕:"視頻裡我看到你和父親在倉庫會麵。他說你是可信的。"
"那個倉庫會麵..."張明遠苦笑,"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。三天後他就出事了。"他環顧四周,"這裡不安全,我們換個地方說話。"
林晚猶豫了。張明遠可能是父親信任的人,也可能是演技高超的內鬼。就在這時,她注意到張明遠的左手腕上戴著一塊熟悉的手表——父親珍藏多年的老式機械表,表盤上有一道獨特的劃痕。
"那塊表..."
張明遠順著她的目光看去:"你父親給我的。他說如果他出事,這塊表就是證明。"他取下手表遞給林晚,"翻過來看背麵。"
林晚接過手表,翻轉過來。表背刻著一行小字:「贈明遠兄,真相必現。3174」。
3174——那把鑰匙上的數字,父親留下的密碼線索。林晚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。這太具體,太私人化了,不可能是偽造的。
"跟我來。"張明遠輕聲說,"我知道你妹妹在哪裡等你們彙合。路上我會解釋一切。"
林晚緊握手表和防狼噴霧,跟著張明遠走向那輛黑色轎車。上車前,她注意到車窗貼著特殊膜,從外麵根本看不清內部。
"江離怎麼樣了?"車門一關上,林晚就迫不及待地問,"新聞說他成了逃犯?"
張明遠啟動車子,表情凝重:"那是"暗河"放出的假消息。實際上,江離是故意被捕的。"
"什麼?"林晚瞪大眼睛。
"他知道警方內部有內鬼,所以主動現身,想從內部獲取信息。"張明遠轉動方向盤,車子駛入主路,"但現在情況不妙,他被關在刑偵隊地下審訊室,陳明親自"審問"他。"
林晚的胃部一陣絞痛。陳明是"暗河"的人,江離落在他手裡...
"我們得救他出來。"她聲音顫抖。
張明遠點頭:"這正是我找你的原因。你妹妹已經去警局了。"
"林曉?"林晚幾乎從座位上彈起來,"她一個人?那太危險了!"
"她堅持要去。"張明遠的表情複雜,"她說自己有辦法混進去。那孩子...比你想象的更堅強。"
林晚回想起林曉在網吧的冷靜表現,在音樂廳的敏銳觀察,以及分頭行動時的決斷力。確實,這三個月來,妹妹似乎變了一個人。
車子駛向老城區,張明遠繼續解釋:"你父親發現的不僅是"暗河"滲透警方的事。這個組織的真正目的是建立一個龐大的信息黑市,販賣國家機密、商業情報和個人隱私。"
"我母親的車禍...與此有關?"
張明遠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:"周雅琴告訴你什麼了?"
"她說我母親看到了不該看的人。"
"部分正確。"張明遠的聲音變得異常沉重,"你母親在海外交流期間偶然拍到了一組照片,其中有一個"暗河"高層與某國情報人員的會麵。她當時並不知道那有多重要,直到..."
"直到有人要殺她滅口。"林晚接上他的話,胸口如同壓著一塊巨石,"所以父親偽造了她的死亡,把她送到國外藏起來?"
張明遠沒有立即回答。車子拐進一條狹窄的小路,遠處可以看到一座哥特式老教堂的尖頂。
"事情沒那麼簡單。"他終於開口,"你父親確實安排了她的"死亡"和轉移,但..."
刺耳的警笛聲突然從後方傳來,打斷了他們的談話。張明遠瞥了一眼後視鏡,臉色驟變:"不是我們的人!"
兩輛沒有標誌的黑色suv正急速逼近,車頂閃著紅藍警燈。張明遠猛踩油門,轎車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前方。
"抓穩!"他大喊一聲,突然急轉彎駛入一條小巷。車身幾乎擦著兩側的牆壁,發出刺耳的摩擦聲。
林晚緊抓扶手,心臟狂跳。後視鏡裡,suv也跟著拐了進來,距離在不斷縮短。
"他們怎麼找到我們的?"她喘息著問。
"車上有追蹤器!"張明遠咒罵一聲,"我早該想到的。"
教堂就在前方不遠處。張明遠突然刹車,車子在碎石路上滑行數米才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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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聽我說,"他轉身麵對林晚,語速飛快,"去教堂地下室,那裡有安全出口通向下水道係統。沿著紅色標記走,第三個岔路口左轉,你會找到一個標有"3174"的檢修口。那是你父親設置的秘密據點。"
"那你呢?"
"我引開他們。"張明遠從手套箱裡取出一把手槍上膛,"去找你妹妹和江離。硬盤裡的信息必須送到省紀委王書記手裡,隻有他能信任。"
林晚猶豫了一秒,然後點頭。她拉開車門,聽到張明遠最後的話:"記住,林晚,不是所有傷口都能愈合,但真相...真相永遠值得追尋。"
她剛跑出十幾步,身後就傳來急刹車和車門開關的聲音。沒有槍聲,隻有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。林晚不敢回頭,全力衝向教堂側門。
腐朽的木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。教堂內部昏暗空曠,彩色玻璃窗投下斑駁的光影。林晚屏息聆聽,遠處似乎有腳步聲和說話聲正在接近。
她躡手躡腳地穿過長椅,尋找地下室的入口。按照張明遠的指示,它應該位於祭壇左側...
"不許動!"一個男聲突然從身後傳來。
林晚僵在原地,緩緩轉身。一個穿警服的年輕男子舉槍對準她,但他的眼神遊移不定,握槍的手微微發抖——顯然是個新手。
"把手舉起來!"他命令道,聲音比剛才高了一個八度。
林晚慢慢抬起手,同時觀察著對方。他的警號被刻意遮住了,製服也不太合身...不像是正規警察。
"你是誰?"她試探性地問。
"閉嘴!轉過去!"男子厲聲道,但聲音裡的緊張出賣了他。
就在林晚準備轉身的瞬間,一道黑影從上方撲下——是林曉!她從講壇上方的閣樓跳下來,準確地將那假警察撲倒在地。手槍滑到遠處,林曉迅速撿起來對準他。
"姐,快!地下室!"她喊道,聲音裡是林晚從未聽過的冷峻。
林晚沒有猶豫,衝向祭壇左側的小門。門後是向下的石階,潮濕陰冷。她剛下到一半,林曉就跟了上來,手裡還拿著那把槍。
"你怎麼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