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拍打著越野車的擋風玻璃,雨刷器在最高檔位仍難以保持視野清晰。林晚緊抓著車門把手,看著林曉在蜿蜒的山路上以近乎危險的速度駕駛。
"你確定是這條路嗎?"林晚問道,聲音因顛簸而斷斷續續。
林曉的目光沒有離開前方:"聖安妮教堂在老城區後麵的山上,爸爸帶我來過兩次。"
又是父親帶她去過的地方。林晚咬住下唇。這五年來,父親到底帶著林曉去了多少她不知道的地方?教了她多少她不知道的技能?
車子拐過一個急彎,山坡上突然出現一座灰石砌成的哥特式小教堂,尖頂在雨幕中若隱若現。沒有燈光,沒有標誌,隻有一扇厚重的橡木大門。
"到了。"林曉熄火,但沒有立即下車,"按照周阿姨的說法,暗號是"夜鶯送來了黎明"。"
林晚點點頭,手不自覺地摸向藏在內衣暗袋的u盤。那裡不僅有母親的視頻,還有足以撼動權力結構的"終極名單"。
雨勢稍緩,兩人冒雨跑向教堂大門。林曉拉動門邊的古老鈴繩,鐘聲在內部空洞地回蕩。等了約一分鐘,門上的小窗打開,一雙銳利的眼睛審視著她們。
"我們找徐神父。"林曉低聲說,"夜鶯送來了黎明。"
小窗關閉,接著是鐵鏈滑動的聲音。大門開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。一個瘦高的白發老者站在那裡,穿著簡樸的黑色神父袍,眼神卻不像神職人員那般溫和,反而透著軍人才有的銳利。
"進來。"他的聲音低沉沙啞,"快。"
教堂內部比外觀看起來要大得多。高聳的穹頂下,彩繪玻璃窗因陰天而顯得暗淡。徐神父領著她們穿過主殿,來到後方的一個小房間——看似是普通的書房,但林晚注意到書架上幾本書的排列方式明顯是某種密碼。
"坐。"徐神父關上門,拉上窗簾,然後突然單膝跪地,給了林曉一個標準的軍禮,"特工"畫眉",任務進展如何?"
林晚瞪大眼睛看向妹妹。特工?什麼特工?
林曉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:"身份暴露,安全屋被毀,但目標物品已獲取。"她從林晚的內衣暗袋中取出u盤,遞給徐神父,""夜鶯"的最終情報。"
林晚猛地站起來,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音:"等等!誰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?什麼特工?林曉,你到底是誰?"
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。徐神父和林曉交換了一個眼神,然後老者歎了口氣:"你父親沒告訴你?"
"顯然沒有。"林晚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,"她隻是我的妹妹,一個美術生,不是什麼...特工!"
林曉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:"姐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..."
"那是怎樣?"林晚逼近她,"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對爸爸撒謊?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我演戲?"
"從媽媽"去世"那天起。"林曉平靜地回答,但手指緊緊絞在一起,"確切地說,媽媽從未真正"去世",我也從未隻是一個美術生。"
徐神父插入她們的對話:"林小姐,你妹妹十五歲就被國家安全部門秘密招募,是你父母共同的決定。你母親在海外的工作需要國內有可靠的聯係人,而你父親...他策劃了整個行動。"
林晚感到世界在腳下崩塌。十五歲?那是五年前,母親"車禍"前一年。整個家庭,隻有她被蒙在鼓裡?
"為什麼?"她艱難地問,"為什麼不告訴我?"
"為了保護你。"林曉輕聲說,"你的公眾形象太顯眼,作為犯罪心理學專家,你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。而我...我是個不起眼的美術生,沒人會注意。"
徐神父走到書架前,按下某本書的機關,牆麵滑開露出一個現代化的電子設備間:"時間緊迫,"暗河"的人隨時可能找到這裡。我們需要立即處理這份情報。"
林曉跟著他走進密室,熟練地操作起電腦。林晚站在原地,感到前所未有的背叛和孤獨。她的整個家庭——父母和妹妹——都參與了一個巨大的謊言,而她像個傻子一樣被排除在外。
密室裡傳來電子設備啟動的聲音。林晚強迫自己走過去,看到u盤內容已經被投影到大屏幕上。母親的麵孔再次出現,但這次播放的是之前沒見過的片段。
「...名單上的每個人都必須為他們的罪行負責。」視頻中的母親舉起一份文件,「特彆要注意"深河"計劃——這是"暗河"組織與境外勢力合作的核心項目,涉及我國能源、軍事和金融領域的最高機密...」
畫麵切換成一係列文件和照片,顯示"暗河"不僅在國內構建了龐大的保護傘網絡,還與多個外國情報機構進行秘密交易,出賣國家機密換取資金和政治庇護。
"這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。"徐神父麵色凝重,"陳明隻是冰山一角,真正的"暗河"高層隱藏在各個權力中心。"
林曉迅速操作電腦:"我需要將這些信息加密傳回總部。一旦確認,可以立即啟動"清網行動"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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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晚看著妹妹行雲流水般的操作和專業術語,感到一陣陌生。這個冷靜乾練的特工,真的是那個愛撒嬌、怕蜘蛛的林曉嗎?
"等等。"林晚突然想到什麼,"周雅琴...她也是你們的人?"
"周阿姨是媽媽最好的朋友,也是國安部資深深喉。"林曉頭也不抬地回答,"代號"夜鶯",負責藝術文化界的反間諜工作。媽媽"出事"後,她轉為地下,繼續收集證據。"
林晚回想起周雅琴在音樂廳對她的警告和幫助。她冒險救了自己,卻因此暴露了位置...
"周阿姨現在安全嗎?"她擔憂地問。
林曉的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一秒:"不確定。診所襲擊後,我們失去了聯係。"
徐神父走到窗邊,小心地拉開一點窗簾:"天快黑了,你們今晚留在這裡。明天一早有車來接你們去安全地點。"
"不。"林晚突然說,"還有一件事沒完成——江離。如果他還活著,我們必須救他出來。"
林曉和徐神父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"林小姐,"徐神父謹慎地說,"根據我們的情報,江離生還的可能性很小..."
"你們的情論也說過媽媽死了!"林晚厲聲打斷他,"我親眼看到江離開槍引開追兵,但沒有看到他的屍體。隻要有一線希望,我就不會放棄他。"
林曉關閉電腦,轉向姐姐:"姐,江離哥確實可能還活著。陳明不會輕易殺掉這麼有價值的人質。但營救行動太危險,需要專業團隊..."
"那就組建專業團隊!"林晚堅持道,"他是為了救我們才落入敵手的。而且他知道"暗河"在警方內部的所有眼線,對你們的"清網行動"至關重要。"
房間裡陷入沉默。徐神父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,林曉則盯著地圖屏幕出神。
"有個地方..."林曉突然說,"陳明在郊外有個私人彆墅,名義上是度假用,實際上是秘密審訊中心。如果江離哥還活著,很可能在那裡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