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再次降臨,雨點像子彈般擊打在越野車擋風玻璃上。林晚緊握方向盤,指節發白。車子在泥濘的湖邊小路上瘋狂顛簸,每一次震動都讓她的腳踝傳來尖銳的疼痛。
後視鏡裡,黑水湖存儲設施早已消失在雨幕中,但林晚仍能感覺到那些子彈呼嘯而過的餘韻。儀表盤上的時鐘顯示上午947——距離教授給他們注射毒素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六個小時。
"堅持住,江離..."林晚咬著嘴唇喃喃自語,腳下油門又深了幾分。
副駕駛座上的背包裡裝著父親留下的證據和那瓶珍貴的"抗劑原型"。林晚不確定這少量液體是否足夠救她和江離,但這是唯一的希望。
車子衝過最後一個彎道,安全屋終於出現在視野中。林晚的心瞬間沉到穀底——前門大開著,在風雨中搖晃,門口泥地上滿是雜亂的腳印和輪胎痕跡。
她猛踩刹車,車子在濕滑的地麵上打橫停下。顧不得腳踝的疼痛,林晚抓起背包和手槍衝進屋內。
"江離!"
無人應答。安全屋內部一片狼藉——家具翻倒,醫療用品散落一地,牆上的地圖被撕得粉碎。最觸目驚心的是沙發旁地板上的大片血跡,尚未完全乾涸。
林晚雙腿一軟,跪在那攤血跡旁。她顫抖的手指輕觸暗紅色的液體,還是溫的。他們剛走不久。
"不...不..."她環顧四周,突然注意到壁爐旁的木地板上刻著幾個潦草的字,顯然是匆忙間用刀尖劃出來的:
"gsk北"
是江離的筆跡!他在被帶走前留下了線索。林晚立刻想起父親紙條上提到的gsk銀行保險箱。江離一定是聽到了她之前看的錄音,知道那是關鍵所在。
"北"又是什麼意思?北部分行?還是...
她的思緒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。來電顯示"未知號碼"。林晚猶豫了一秒,按下接聽鍵。
"林晚?"是陳峻的聲音,急促而低沉,"聽我說,沒時間解釋。江離被帶到周明的北湖彆墅了。他們還不知道你逃脫了。"
林晚的血液瞬間凍結:"他還活著?"
"暫時。"陳峻的聲音裡帶著某種林晚讀不懂的情緒,"教授要親自審問他關於你和你妹妹的事。聽著,北湖彆墅安保森嚴,你不能——"
"解毒劑,"林晚打斷他,"父親留下的原型劑量太少了。gsk銀行的保險箱裡有完整配方。"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:"我去拿。你有保險箱號碼和密碼嗎?"
林晚警覺起來。陳峻的名字還在父親標注的懷疑名單上。"為什麼幫我?監控畫麵顯示你和教授的人在一起。"
"事情不是你看的那樣。"陳峻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疲憊,"我和你父親...我們是一邊的。五年前他遇害時,我就在現場...卻救不了他。"
林晚握緊手機,雨水從她的發梢滴落在地板上,與江離的血跡混在一起。
"證明給我看。"她冷冷地說。
"你六歲那年,"陳峻快速說道,"你父親帶你去遊樂園,你差點走丟。是一個穿藍色外套的男人把你送回來的。那就是我。"
林晚的呼吸停滯了。這件事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,連林曉都不知道。父親隻說是一個"同事"找到了她。
"保險箱號碼是2218,密碼是我和林曉的生日倒序。"她最終說道,"拿到配方後怎麼聯係你?"
"我會找到你。現在快離開那裡,周明的人隨時可能回來搜查。"陳峻頓了頓,"還有,林晚...你妹妹還活著。教授需要她大腦中的某種特殊腦電波模式來完成實驗。我會儘力保護她。"
電話突然中斷。林晚站在原地,雨水順著她的衣角滴落,在木地板上形成一個小水窪。陳峻的話像一把雙刃劍——江離和妹妹都還活著,但處境比死亡好不了多少。
她必須做出選擇:是去gsk銀行確認陳峻是否可信,還是直接前往北湖彆墅救江離?
背包裡的金屬盒發出輕微的碰撞聲。林晚打開盒子,取出那瓶"抗劑原型"。液體在玻璃瓶中微微晃動,清澈如水。如果這真的是解毒劑,也許足夠救一個人...
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腦海:如果隻能救一個人,她該救誰?江離還是自己?
林晚搖搖頭,甩開這個想法。她擰開瓶蓋,毫不猶豫地將一半液體倒入瓶蓋,然後一飲而儘。苦澀的味道立刻在口腔中擴散,像吞下了一團火。幾秒鐘後,一股奇異的溫暖從胃部擴散到全身,手指的麻木感開始減輕。
有效!林晚小心地將剩下的半瓶蓋好,放回金屬盒。這些要留給江離。
她正準備離開,一陣劇烈的眩暈突然襲來。眼前的景象扭曲變形,安全屋的牆壁像融化的蠟一般流動起來。林晚踉蹌著扶住桌子,卻發現自己不再站在安全屋裡——
眼前是一個純白的房間,她躺在某種醫療床上,手腕和腳踝被束縛帶固定。天花板上刺眼的無影燈讓她眯起眼睛。幾個穿防護服的人影在周圍走動,其中一個正將針管刺入她的手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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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劑量增加10。"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——是教授,"她的腦電波模式與姐姐的匹配度達到94,這可能是突破的關鍵。"
林晚想尖叫,卻發不出聲音。這不是她的記憶...這是林曉的視角!她正在通過妹妹的眼睛看世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