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沒睡？”馮團長走過來，遞給他一個窩頭。
劉誌剛接過窩頭，咬了一口，沒什麼味道。他搖了搖頭：“睡不著。想著耀西他們，還有馬三的事。”
“彆想太多了，先休息會兒，明天還有好多事要做。”馮團長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馬三雖然狡猾，但他不得人心，咱們隻要聯係上地下黨，調來人手，一定能收拾他。”
劉誌剛點點頭，又咬了一口窩頭：“我知道。就是覺得對不住耀西他們，要是我能早點發現馬三的埋伏，他們就不會……”
“這不能怪你。”馮團長打斷他，“馬三那家夥早就布好了局，就算咱們再小心，也難免會中招。重要的是，咱們得帶著他們的希望走下去，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。”
劉誌剛沉默了一會兒，把剩下的窩頭吃完，擦了擦嘴：“你說得對。明天一早，你就帶著人去聯絡地下黨，路上小心點。堡裡的事，我來安排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馮團長點點頭，“我跟地下黨的聯絡點熟，不會出問題。倒是你，彆太累了，也得注意休息。”
兩人又聊了一會兒，才各自回屋休息。劉誌剛走進屋，躺在床上，卻還是睡不著。他想起劉耀西犧牲前，指著狙擊手的方向，嘴唇動了動的樣子，心裡就像被刀割一樣疼。還有小李，那麼年輕，才二十歲，卻為了掩護他們，跟狼狗拚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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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翻了個身，看著屋頂的茅草，暗暗發誓：馬三，你欠我們的，我一定會一點一點討回來。耀西、小李、老王，你們等著，我一定會讓馬三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！
天快亮的時候，劉誌剛才迷迷糊糊睡著。可沒睡多久，就被外麵的動靜吵醒了。他連忙爬起來，抓起槍就往外跑，以為是馬三的人來了。可跑到院子裡，卻看見馮團長正帶著兩個戰士收拾東西，劉花在旁邊幫他們裝乾糧。
“馮哥，這是要走了？”劉誌剛走過去問。
“嗯，天快亮了，趁著早上人少，好走。”馮團長把包裹背在背上，“堡裡的事就交給你了，要是有情況，就往山澗邊的老槐樹下放信號彈，我會儘快趕回來。”
“好。”劉誌剛點點頭，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遞給馮團長，“拿著，路上用。注意安全。”
馮團長接過手槍，彆在腰間：“放心吧。我走了。”他跟劉誌剛握了握手，又跟其他戰士道彆，然後帶著兩個戰士，順著堡後的小路，消失在晨霧裡。
劉花站在旁邊，看著馮團長他們走遠，才轉過身對劉誌剛說：“劉隊，我煮了粥，你們快趁熱喝點吧。賀同誌還在屋裡睡著，我去叫他。”
劉誌剛點點頭：“辛苦你了，劉花同誌。”
劉花笑了笑：“不辛苦，你們才辛苦呢。”她說著，轉身往屋裡走，腳步輕快了不少。
賀峻霖被劉花叫醒時，天已經亮了。他坐起來，感覺左臂的疼減輕了一些，就是身子還有些虛。劉花端著一碗粥走進來，遞給他：“快喝點粥，補補身子。馮團長他們已經去聯絡地下黨了，劉隊說，等你好點了，再跟你商量下一步的事。”
賀峻霖接過粥，小口喝著。粥熬得很稠，裡麵還放了點小米，喝在嘴裡暖乎乎的。他看著劉花，輕聲說：“謝謝你，劉花兒。要是沒有你，我的傷口肯定好不了這麼快。”
“跟你說了，彆老謝我。”劉花坐在床邊，看著他喝粥的樣子，眼裡滿是溫柔，“你好好養傷，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了。”
賀峻霖笑了笑，沒再說話，加快了喝粥的速度。他知道，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，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們去做。馬三還在逍遙法外，犧牲的同誌還等著他們報仇，革命還需要他們去奮鬥。
喝完粥，賀峻霖下了床，走到院子裡。劉誌剛正帶著戰士們加固堡門，有的在搬石頭，有的在紮籬笆。看到賀峻霖出來，劉誌剛走過來：“感覺怎麼樣？能撐住嗎？”
“沒問題。”賀峻霖活動了一下右臂，“左臂雖然還有點疼，但不影響做事。有什麼需要我做的，你儘管說。”
劉誌剛點點頭：“那你就跟我一起，去看看堡周圍的防禦。馬三肯定會派人來搜山，咱們得把防禦做好，不能讓他們輕易攻進來。”
“好。”賀峻霖答應下來，跟著劉誌剛走出堡門。
馮家堡坐落在山坳裡，四周都是山林，隻有一條小路通往外麵。劉誌剛帶著賀峻霖，沿著堡周圍的小路走了一圈，查看地形。走到東邊的山坡時，劉誌剛停下腳步：“這裡地勢高，能看到遠處的動靜，得派個人在這裡放哨。要是發現馬三的人，就趕緊報信。”
賀峻霖點點頭：“我看行。派兩個細心點的戰士過來，白天晚上輪流守著，應該沒問題。”
兩人又走到西邊的山澗邊，這裡水流很急，旁邊都是懸崖，是個天然的屏障。劉誌剛蹲下身，摸了摸岸邊的石頭：“這裡不用太擔心，馬三的人就算想從這裡過來，也不容易。咱們隻要在岸邊放幾個陷阱，就能擋住他們。”
賀峻霖看著湍急的水流，突然想起什麼：“對了，劉隊，咱們可以在水裡放些削尖的木頭，要是他們想涉水過來，就能紮到他們。”
“好主意。”劉誌剛眼前一亮，“就這麼辦。等會兒讓戰士們多削點木頭，插在水裡。”
兩人商量好防禦措施，回到堡裡，立刻安排戰士們行動。有的去東邊山坡放哨，有的去削木頭做陷阱，有的繼續加固堡門。院子裡一下子忙碌起來，大家各司其職，沒有一個人偷懶。
劉花看著大家忙碌的樣子，也沒閒著。她帶著幾個婦女，在屋裡燒水、做飯，還幫戰士們縫補破了的衣服。狗娃跟在戰士們後麵，幫著遞工具、搬石頭，雖然年紀小，卻乾得很起勁。
太陽漸漸升高，照在馮家堡上，驅散了晨霧。院子裡，戰士們的笑聲偶爾傳來，雖然大家心裡都還記著犧牲的同誌，也知道危險隨時可能到來，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堅定的神情——他們相信，隻要大家齊心協力，就一定能度過難關，一定能打敗馬三，為犧牲的同誌報仇。
賀峻霖跟著戰士們在岸邊插木頭，左臂時不時傳來一陣疼，可他卻沒停下。他看著插在水裡的木頭，心裡暗暗想著：馬三，你要是敢來，我就讓你有來無回！
劉誌剛站在堡門口，看著忙碌的戰士們，又望了望馮團長離開的方向，心裡充滿了期待。他知道，隻要聯係上地下黨，他們就有了援軍，就能更快地為犧牲的同誌報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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