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千塊下品靈石!這分明是赤裸裸的敲詐!足以讓一個普通築基修士傾家蕩產。酒館裡其他看熱鬨的人,都發出了低低的哄笑聲,等著看好戲。
雲孤鴻麵色不變,心中卻是一冷。他知道會被刁難,卻沒想到對方如此貪婪狠辣。
“我沒有那麼多靈石。”他平靜地說道。
“沒有?”獨眼彪似乎早就料到,獨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,“那就去乾活吧!鎮子西邊三十裡外,有一處流沙墓穴。裡麵最近不太平,鑽進去了一窩‘六翅沙蟲’,吵得老子睡不好覺。你去,弄三隻沙蟲的毒囊回來。做到了,老子親自帶你進鬼市。”
“六翅沙蟲?”酒館裡響起幾聲倒吸冷氣的聲音。顯然,這東西在此地凶名不小。
雲孤鴻腦海中迅速閃過關於這種妖獸的信息。六翅沙蟲,四階土係毒蟲,通常群體活動,潛伏於流沙或地下洞穴之中。其甲殼堅硬,力大無窮,口中能噴射帶有強烈麻痹和腐蝕性的毒液,背後的三對透明翅膀振動時能發出高頻音波,擾亂心神,極其難纏。尤其是其棲息的流沙墓穴,環境複雜,遍布陷阱,更是危險重重。獵殺三隻,取得毒囊,這個任務的難度,遠超尋常。
獨眼彪提出這個任務,根本沒安好心。要麼是借沙蟲之手除掉他這個“麻煩”的生麵孔,要麼就是想等他重傷歸來,再行搶奪。無論哪種,都是穩賺不賠。
“怎麼?怕了?”獨眼彪見雲孤鴻沉默,嘲諷道,“怕了就滾出風語鎮!這裡不歡迎沒卵子的慫貨!”
他那幾個手下也跟著起哄,汙言穢語不絕於耳。
雲孤鴻抬起眼,目光平靜地看向獨眼彪那隻充滿戲謔和殘忍的獨眼。他沒有憤怒,也沒有畏懼,仿佛對方提出的隻是一個尋常的跑腿任務。
“流沙墓穴的位置。”他澹澹地問道。
獨眼彪愣了一下,似乎沒想到對方會如此乾脆地答應。他眯起獨眼,重新審視了一下雲孤鴻,試圖從他臉上找出強裝鎮定的痕跡,但卻隻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。
“嘿……有種!”獨眼彪冷笑一聲,隨手從懷裡掏出一塊粗糙的、刻畫著簡單路線的骨片,扔給雲孤鴻,“拿著!彆死在裡麵,弄臟了老子的地圖!”
雲孤鴻接住骨片,神識一掃,確認了方位,便不再多言,轉身就走。
看著他毫不拖泥帶水離開的背影,酒館裡陷入了短暫的寂靜。
“彪哥,這小子……有點邪門啊。”那個瘦高個手下湊過來,低聲道,“六翅沙蟲的厲害他是知道的,居然這麼痛快就答應了?”
獨眼彪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,獨眼中凶光閃爍:“管他邪不邪門!進了流沙墓穴,是龍得盤著,是虎得臥著!他要是能活著帶著毒囊回來……哼,那毒囊和他身上的東西,不還是老子的?”他臉上露出貪婪而殘忍的笑容,“吩咐下去,派人盯著點墓穴入口。一旦有動靜,立刻回報!”
“是,彪哥!”
……
雲孤鴻離開那汙濁的酒館,重新回到了風語鎮那嗚咽著詭異風聲的街道上。
他沒有立刻前往流沙墓穴,而是先找了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,背靠著冰冷粗糙的岩壁,微微閉上了眼睛。
他需要調整狀態。
胸口的蘊魂環傳來穩定的溫潤感,提醒著他此行的目的。任何阻礙,無論是人,還是妖獸,都無法讓他停下腳步。
獨眼彪的刁難,在他的預料之中。這種邊緣地帶,弱肉強食是唯一的法則。展示實力,有時比講道理更有效。獵殺六翅沙蟲,雖然危險,但也是一個機會。既能獲得進入鬼市的資格,也能進一步磨礪自身,熟悉這西極之地妖獸的特性,為進入更危險的雷淵做準備。
他默默運轉《燭龍逆命經》,丹田內那枚灰蒙蒙的逆命魂丹緩緩旋轉,精純的魂力流淌全身,撫平因之前酒館內汙濁氣息和隱含敵意而引起的一絲躁動。同時,他也仔細感知了一下體內那兩股力量——逆命死氣與燭陰龍元。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息與戰鬥,它們似乎達到了一種更加微妙的平衡,雖然依舊涇渭分明,衝突卻不再像之前那般劇烈,仿佛都在潛移默化地被他那堅定的意誌所統合。
片刻之後,他睜開雙眼,眸中一片清明,所有雜念已被摒除。
他拿出獨眼彪給的那塊骨片地圖,再次確認了流沙墓穴的方位——位於風語鎮西麵,需要穿越一片更加密集和詭異的風蝕石林。
不再耽擱,他身形一動,如同鬼魅般融入了鎮外那嗚咽的風聲與嶙峋的石影之中,朝著目的地疾行而去。
身後,風語鎮那低矮破敗的建築,在漫天的風沙與淒厲的風聲中,漸漸縮小,最終消失在視野裡。前方,是更加荒涼、更加危險的未知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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